谢岚颜周身躺着一堆尸体,她杀的,尉迟娴雨就躺在旁边,不知是死是活。
谢岚颜记得答应过小女孩,会把她的亲娘带出去,作为一个一言既出的人,她不想食言。
当抬手弹剑,剑面上沾着的血被弹开去。
那边的笑明雪拔剑刺来,她提剑飞速而来。
谢岚颜站在原地,别剑,握紧了剑柄,随手抬起挡住女人推送过来的剑势。
谢岚颜问,“笑珑寰知道你在这里吗?”
笑明雪回,“这不该是你关心的。”
“你认为我该关心什么?”
“你血染这里,当埋骨于此。”
笑明雪答非所问,她剑招幻影百出,蓝衣闪烁如鬼魅,流转着,意图趁虚而入,却被喋血过的女孩轻易抵开。
岚烟诀、玉尘曲、琳琅赋等都是很华丽的剑招,这是名门望族里大小姐才学的虚招,而能将这般虚招传神入画开来,也唯有眼前的女子。
谢岚颜凭借一招过眼云烟轻易将那密不透风的剑招化解。
要说剑法剑道剑意之本,悉数不过是一道以无化有。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她很少使用宗门剑法,能逼她使用宗门剑法,也算是个厉害的。
笑明雪所有的防守攻击悉数被化解,甚至被扫开。
她飞身开去时,谢岚颜持剑飞向那边的玄衣男子。
他是个神秘的人,戴着面具,看不见五官,很多人在他身边护卫。
“公子”笑明雪扒在地上吐血,见到主子被攻击,她居然还担心他,为此强行飞起来,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抵挡,她不要命了。
谢岚颜迅速撤开剑势,而玄衣男子抓住机会,他送出一掌,竟然是在见机行事。
眼看要一掌夺了谢岚颜的性命,未想,一人迅然飞来,他抬掌飞速而来,堪堪对上了玄衣男子的掌法,竟然一掌把人击退数步。
玄衣男子被打开,他打向后边的门殿上,深受重伤,还吐血了。
笑明雪不堪示弱,居然再出招,她向着谢岚颜袭击而去。
可悄然出现的人拔剑扫开非要扑过来送死的人。
那凌厉的一剑划过去,笑明雪被打开,她喷出血,那血划过半空,洒在地上。
顾鸿峥伸手揽住差点被重伤的师妹,他扣紧她的细腰,飞离开去,而后轻轻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谢岚颜侧头望着从天而降的师兄,讶异好半天,想说师兄不是去天下知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过想想也是,途经此地也没什么不可。
谢岚颜左手搭着抱住他的肩膀,再一手抓紧他胳膊。
待站在地上,那边的玄衣男子问,“来者何人?”
顾鸿峥也戴着面具,那边的认不出,顾鸿峥也认不出对方。
但总归都是皇室中人,只不过一个是东楚的,一个是北齐的。
顾鸿峥转头看向笑家之女,之所以认得她,那是因为她和笑珑寰长得有点相似,气质上是相同的,面貌当然大有差异。
“师兄,她是不是北齐的人啊,或者是相似而已?”谢岚颜好奇问。
顾鸿峥搂紧着依靠在怀中的人,不说话。
想到她差点被重伤,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
眼下的事,看来急不得,内里一定大有文章,就不知道是怎般的千回百转。
顾鸿峥和那边的玄衣男子相对良久。
最后没有来个你死我活。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他没空和东楚国算账,现在还不是时候,两国之间互相算账,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算清。
所以顾鸿峥道,“今天到此为止。”
他要带自己的人走。
谢岚颜让等下,她去扶起尉迟娴雨。
尉迟娴雨浑身是伤,谢岚颜扶着人起来,走出了无花海,大老远见到几人在那边等着。
教书先生过来接人,他道,“多谢。”
几人远离了无花海,钟禹帮着护送尉迟娴雨回城里处理伤口,只谢岚颜走到河边,她洗了洗手,最后还是走向水里,清洗一身血气。
顾鸿峥坐在远处,就坐在一颗紫薇树下。
影一给送来了一个包裹,顾鸿峥接过,他将之放在旁边。
谢岚颜坐在大石后面,洗了把脸,她喊,“师兄。”
顾鸿峥把包裹扔过去,看得出两个人很有默契,都不用问,已经知道该如何做。
谢岚颜接住了包裹,她把东西放石头上,拿了脏衣服挂在后背上,她检查新衣物。
是套白衣,女衣装?不是男装啊。
她为难了一下,还是穿上了,有的穿就不错了,哪能挑三拣四。
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她从草丛里走出来,一头湿哒哒的发还在滴水,她抓着甩了甩,随手拿起一条白色的披帛当成是干巾擦着头发。
顾鸿峥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抬头望着树上盛开着的红艳艳花朵,风吹过来,满地花瓣。
谢岚颜转身四顾,这一带到处长着紫薇树,应该有人养护着。
而远处那大颗花树,好像是这里的王者,开得最艳,长得最茂盛。
谢岚颜迟疑了一下,抬步走到师兄身边,她脖子上挂着披帛,她看了看明蓝的天,再看看身边的人。
顾鸿峥侧头看一眼,默然伸手,将人捞过来。
他修长有点冰凉的手划过她颈项,再拿起那长长的青丝,顺手取了棉质披帛擦着她的发丝。
谢岚颜转身过去,她勾了勾额角,拉扯着前面落下的两条发丝问,“师兄,你说无花海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
“那师兄如何知道我在这儿?”
“你三哥告知。”
“”
谢岚颜想了一下,三哥能知道也不奇怪,他是敬国公府世子,知道些事情很正常,“但师兄如何能想到无花海呢?”
“是玉火令。”
“这样啊。”
谢岚颜盘腿坐在树下,身后顾鸿峥摩挲着渐渐发干的头发,他指尖穿过去,触摸到柔顺极致的青丝。
他看到她颈项上有一道伤痕,该是剑刃所伤,那一刻应该是很危急,只差一点点,她躲过了,就留了一道伤痕。
他仔细检查看伤口,伤口不是很深,该是剑气所伤。
“这是谁伤的?”
“啊?”谢岚颜抬手擦了擦,“是笑明雪吧,她剑法高妙,有几次都被她的剑法给吸引过去了,一不注意就失了神,师兄,你说我要是不强求剑法强势,走得轻一点,也许能比她使出的更完美,那种剑法就是很柔和那种,顺风顺水,缓缓流淌,是水墨画的走笔,晕染开了,渐渐的就把周遭方圆百里,染成一幅水墨江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