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起身,他牵起懒懒散散的人回缈云城。
两个白衣身影,成双入对走在城内大街上,引来不少目光,都当这是天人下凡,绝世璧人。
谢岚颜戴着面纱,穿着女儿装,被白衣轩俊的师兄牵着走,当站在半路上,顾鸿峥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人,那是一位光风霁月如风清月朗般的公子,他温文,俊雅,出尘。
他叫公玉以修,谢岚颜口中的三哥,东楚国敬国公府里的世子。
谢岚颜见到哥哥,眼睛亮了,要跑过去投怀送抱,顾鸿峥把人抓住,一脸的我在这里,你敢。
谢岚颜只能笑着站在原地,她举手招招,“三哥。”
公玉以修走过来。
得知小丫头来东楚,他就跑下山了,就想来看一看受伤痊愈后的丫头好不好,现在看到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他笑得温柔的给摸摸头。
顾鸿峥宣布主权,“我的人,别乱动。”
公玉以修嘁了一声,他板着妹妹到身前来打量,确认她没有缺胳膊少腿,也就放过了顾太子,不打算把人乱砍一通。
谢岚颜眉开眼笑问,“以修哥哥是来看我的吗?”
“你说呢?”
“那肯定是来看我的呀。”
三个人回客栈。
谢岚颜给兄长倒茶,公玉以修道,“受伤后不好好待在宗门,怎的又到处乱跑了?”
谢岚颜吃着东西,含糊道,“你知道我的,从小顽皮,不可能安分守己。”
顾鸿峥让人吃慢点,“又没人抢着你。”
谢岚颜便放慢速度,三个人在房间里谈要紧的事,也不怕隔墙有耳。
谢岚颜问,“三哥,那无花海住着谁呀?”
公玉以修喝了一口酒回答,“皇后亲手培养起来的人。”
“东方葶鸢?”
“当今东楚皇后就是她。”
“她一个皇后,培养这么个人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岚颜思索了一下,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东楚的帝后关系不和啊。”
公玉以修笑笑,“小丫头,这事可不能到处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外头没人,有的都是师兄的暗卫。”
“据说东楚的现皇上皇后互生嫌隙多年,现在进入胶灼状态。”
“是不是和尉迟家有关”谢岚颜差点脱口而出,这八卦是夜白岑告诉我,那家伙最懂得各国皇室秘辛。
然而看了看师兄,只问半句,“是不是和尉迟婵英有关啊?”
公玉以修夹了个小包子送过去,让小丫头专心吃东西。
谢岚颜越发肯定了,尉迟婵英是百里青柠的生母,百里青柠是谁?她是百里丞相的女儿,嫡小姐。
但是百里丞相休了明媒正娶的妻。
当年尉迟婵英嫁入百里家,是圣旨,是八抬大轿,是百里家和尉迟家的互相权衡,最后百里丞相稳住地位后,竟然休妻了,说是为了爱情而另娶了一个女人冬雨绮,她就是顾鸿峥的母后的师妹,也就是那羽如花。
可是之前在百花宫谢岚颜所了解到的是,羽如花喜欢一个人,他叫南宫渊。
那么是不是这样的互相交错关系:
东楚国当今皇上心中的白月光是尉迟婵英。
而尉迟婵英嫁给了东楚国的东楚国的丞相百里扶尘。
但是百里扶尘喜欢的是冬雨绮,为此不惜休去明媒正娶的妻,转而娶了孤身一人的冬雨绮?
然后谣传冬雨绮喜欢北齐国南宫家的公子南宫渊?
关系好乱啊,都互相交错纵横错过了。
公玉以修不关心这种无聊的事,确认妹妹无事,他先走了。
谢岚颜送走了哥哥,她回到房间里算卦。
随口问师兄,“你说冬雨绮喜欢百里扶尘吗?”
顾鸿峥回答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那是别人别国的私事好吗?
“那你母后的事呢?”
谢岚颜想问出个子丑寅卯。
顾鸿峥坐在旁边翻书,不回答。
谢岚颜抬起胳膊肘,撞撞师兄,“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
“哦。”
谢岚颜自顾玩耍。
顾鸿峥放下书,把身边的人捞过来抱住。
她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天生好动,要是放开,铁定是飞出窗户去了,然后跑到瓦市里闹事去。
顾鸿峥看着认真卜卦的师妹,问,“困不困?”
谢岚颜摇头,“不困。”
“那我困。”
“那你去睡。”
“你想去哪儿?”
“不会去哪儿,我困了自然会去睡。”
谢岚颜把玩着地板上的卦象,她想算出要不要去天下知?
卦象显示,不宜去,她不甘心试了好几次。
顾鸿峥问,“你卦象准不准?”
“师兄,这是师父教我,居然敢怀疑你七师叔,确定吗?”
顾鸿峥转头笑,他确实不敢怀疑七师叔,他的徒弟可是自己的小不乖,怎敢怀疑老人家。
顾鸿峥把东西收起来,他抱起小懒猫,将人送回床上,让她睡觉,“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你如果不想去天下知,便在外头等着,师兄进去摘了草药就出来。”
“那师兄认得草药吗?”
“怎会不认得,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眼昏花了?”
“没有,夜黑风高去偷药,我怕师兄看错了。”
“你这不就是说我眼睛不行了。”他让人躺下,先睡觉,其实知道她陪同走这一路的原因,她知道拿到初颜在不容易,那东西,制一瓶很难,有再多钱也买不到,而在绍家拿到的朝华若不是因为绍明雨从中作梗,还真没那么容易拿到珍稀的药物。
所需的药物都是稀有类,很珍贵,不易得。
顾鸿峥哄着怀里的人睡觉,她睡着了,他起身走去窗口,拿过暗影递来的竹筒,揭开了盖子,拿出里头的信,母后的来信上叮嘱,在东楚小心谨慎,莫要牵扯皇室之事。
他举着纸条放到火上烧毁,转头看一眼入睡的师妹,默然笑了笑,他走过去,躺下旁边,伸手把人捞过来抱住。
有时候要感谢她这贪玩的心性,她特立独行,嫉恶如仇,看到她,总能看到无数明媚的光四处闪耀但有时候却忧心忡忡,想到她这样任性妄为,哪天撞上了南墙,那是自己替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