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经过具体是这样,顾鸿璘本来不想说,但喝了点酒,他最后对着一个骗子说出了内情。
这些事顾鸿璘不会对律刑司的人说,也不可能对父皇和母后说,自然也不会对顾鸿峥说。
只有谢岚颜,她凭借一坛酒和一只烧鸡,买到了一个故事。
谢岚颜把打听来的消息传达给师兄,说完就转身。
顾鸿峥问,“你要去哪儿?”
谢岚颜没有回答,她溜得飞快。
顾鸿峥未能去追,他忙着处理案子。
中秋节要到了,之前答应母后,务必要在中秋节到来之前将案子的真相查询水落石出。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人证物证证明三皇子清白,而且要把真正的真凶抓住。
此事需要靠梅骏晨。
为什么是此人?
因为他是目击者。
至于能否请得动对方,这需要顾鸿峥走一趟。
梅骏晨就想等着太子到来,任何人来找他都没用,他需要的是太子出面。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一不小心有可能送上全家人的性命。
很少有人会愿意去得罪莲家,那是鸡蛋碰石头的傻事。
梅骏晨不想为了当个毫无用处的好人,而置梅家人于不顾。
顾鸿峥只能走一趟,亲自到梅家去见人。
他踏进梅府的时候,外边负责盯梢的小喽啰,其转身要去汇报主子,没想到被一刀杀了。
动手解决黑夜里的眼睛的人是梅衣,她的剑法凶狠,在青天大白日下,一把寒光凛凛的剑起,很快落下,瞬间,人死如灯灭。
萧芝琳道,好快的剑法,梅护卫认真起来简直不是人。
梅衣动完手,她独自站在梅府的一个角落,默然想事?
萧芝琳问,“你觉得梅骏晨会说吗?”
梅衣漠然道,“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
“一半概率?”
“也许不到。”
“为什么?”
“因为梅骏晨有所求,他不只是想求梅家上下平安,还想要更多。”
“额”萧芝琳不知道该什么好了,梅衣也不说了,她最了解那个人,为了家,呕心沥血了多少年,若是能放弃,岂会有那冒死一博的算计?
顾鸿峥坐在梅府的后花园里喝茶,这儿有一座闲然亭,供人饮酒闲娱,他此时就坐在亭中,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等我来,就为敬一杯茶吗?”
梅骏晨再给斟一杯,他道,“太子知道微臣为何为难。”
“那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
“太子难道不是为了三皇子而来吗?”
“我是为冤魂而来。”
“太子说笑,说冤魂,这世间能少得了这一样吗?”
“是啊,刚刚又死了一个呢,你说他冤不冤,为莲家办事,竟然就这么死了,这比杀手还朝不保夕,你说他们为什么甘愿奔赴?”
“为了银子,此乃关乎妾身利益需要。”
“那梅公子呢?”
“我也是为自己所需。”
“那你认为孤是为了什么?”
“一样,为自己所求。”
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选择,彼此无可指摘,那只能怪没事找事的人。
“说实话,我很好奇太子为什么不选择作为?”梅骏晨是在找死,他居然认为太子应该放任真相不管,毕竟三皇子是死是活对他顾鸿峥来说都没关系。
顾鸿峥看向直言不讳的梅公子,“你在官场里仕途不顺不通达,是不是因为太懂得这些了?”
梅骏晨自知犯了大罪,无论如何,这种话题都不该拿出来论说,心里看似如明镜是一回事,事实上说出来是另一回。
梅骏晨转移话题,“之前梅衣到来找我,是太子授意吗?”
顾鸿峥想了一下回答,“不是。”
那是他的师妹擅自做主。
谢岚颜让梅衣来找梅骏晨,目的是想让两人冰释前嫌,或者说,希望通过梅衣说服梅骏晨,不能为了考虑各方方面面而罔顾人命。
他若是为了自保而帮莲家,到头也没好果子吃。
然而梅骏晨听不进去,道理说的像那么回事,可他有自己的考量。
梅骏晨问,“如果我选择莲家,那太子会怎样?”
顾鸿峥想也不想回答,“那你一定不会好过,你可以助纣为虐,没有人会拦你,但梅家的下场是死有余辜。”
梅骏晨固执问,“而若选择指证莲家,与莲家作对,我也是死不足惜。”
“难不成梅公子想来一出与虎谋皮?”
梅骏晨怔住,好一句与虎谋皮。
不否认如果帮了莲家,就是把命悬在刀尖上的做法,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顾鸿峥不想等对方考虑清楚,只道,“你想要本太子作出承诺,这不可能,孤不与人做交易,在我看来,真正的忠心拿钱买不到,我也不需要那种敢于来和我谈条件的人,这说明我要受制于人,而我不做这样的人。”
“就没有例外吗?”梅骏晨抱着一丝丝希望,他想得到些什么。
顾鸿峥摇头,“你只有一次机会,想清楚吧,到时公堂见。”
顾鸿峥说完离开,他命令钟禹带人去莲家把那莲八公子抓起来。
钟禹领命而去。
宫中,皇贵妃去求皇上,声称家弟喝多了犯糊涂,“此事已让父亲严于惩处,还望皇上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顾鸿峥走进御书房,他打断哭皇贵妃的话,“莲八公子杀人了,皇贵妃是认为他只需要改过自新?”
皇贵妃转头看,“太子,家弟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如你所说会去杀人。”
“证据确凿,他如何抵赖,皇贵妃是想借着身份,免了莲家所有滔天罪行吗?”
“眼下说的是家弟之事,怎的变成是莲家所有人?”
“皇贵妃既然知道莲家所有人和莲八公子有区别,那是不是该回去安分守己?”
顾鸿峥一句话,轻飘飘把人封住了嘴,他想让皇贵妃做选择,是要一个家,还是弟弟,请想清楚。
皇贵妃听明白了,她不可能保弟弟莲重垣,除非想把整个莲家搭进去。
皇贵妃脸色惨白,早该知道这太子不容易对付,这个人务必要除去的,不能留。
从今天开始,她必须正视这个人,不仅要与他为敌,还要想方设法将其引诱入局里,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人拉下宝座。
皇贵妃想了一些厉害关系,她后退了,退下去后,眼里的狠毒慢慢扩张。
顾鸿峥等皇贵妃走远,当即向父皇禀报,“案子已经查明,前后左右是莲八公子一人所为。”
“证据呢?”
“在律刑司处。”
“证人呢?”
“明日上台。”
顾崇銘看着自己的皇儿,“你知道后果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此事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