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前两个月还好说,现在只有半个月时间,这准备一支舞蹈的时间都不够。
其实四艺已准备充分,如果没有过多要求,只表面的繁荣昌盛,也算手到擒来易如反掌,最大问题是比试,这大国风范,最讲究输赢,而且要求北齐赢,几个番邦小国只能输,如此,要找人应付比赛事宜,可去哪里找来这般人才?
钟禹坐在一边听着臣子们大吐苦水,刘大人想推给鸿胪寺做主,“但鸿胪寺少卿赵大人不愿,早朝退得快,没人敢上前揽大头,皇上也没说什么,散了朝去御书房同皇上议事,又吵起来了,就差动手。
钟禹是听出来了,合着太子成了第二冤大头?
他们两官署吵起来,怕打架失了形象,就找东宫去当替死鬼,让人家诸君收拾烂摊子,也是太聪明了。
表面上说是让太子督促,一旦出个岔子,负责担当的必然是太子,谁让他位高权重呢?
顾鸿峥坐在主位里,淡然自若的拿起茶水喝一口。
刘大人说了一堆,重点是办不到。
顾鸿峥道,“此事孤来安排,明日会把相关送到各位大人手上,到时你们根据要求去排布即可。”
刘大人看向冷峻少言的太子,还以为要被他痛骂,没想到储君招揽下来了。
顾鸿峥不再多说,他道,“今日议事到此。”
钟禹从座位里站起,他伸伸懒腰,见到几位大人看过来,急忙打哈哈,“那刘大人,郎大人和戚大人明天见。”
他笑得阳光俊彦,几位大人也只能作礼,起身告退,他们不相信太子,只求到时不要被储君连累才好,皇上是纵容着太子,可没说会纵容着臣子。
顾鸿峥等着众臣走后,他招招手,让师妹过来。
谢岚颜站在原地不动,“做什么?”
“你先过来。”
“不过去。”过去又被他动手动脚。
谢岚颜站在原地保持距离,顾鸿峥起身过去,他牵着执拗的人,“现在这么乖吗?”
“没办法,被揍过,吃一堑,长一智。”
“害怕了?”
“是。”
“”
顾鸿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是心里不服,恨不得去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牙,然而这是皇宫,不容许秋后算账这一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想,这以后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爱怎么管怎么管。
谢岚颜才不这么认为,她才不要困在宫城深苑里,她喜欢外面的江湖,不喜欢这一方天地。
顾鸿峥拿着她的小手,凝视着她冷冷淡淡的表情。
谢岚颜抬眼迎着师兄的视线,小声问,“去做什么?”
顾鸿峥带人去书房,“刚你也听到了,若是你,你觉得有什么好的办法应付此事?”
谢岚颜坐在案桌对面,“临时抱佛脚即可,左不过盛宴浩大,重在名头,不在那些繁华多彩。”
“然后呢?”
“既有比试,那就一对一相较。”
“如何相较?”
“琴棋书画相比。”
宴中助兴饮趣,来来回回无非是那几样,总不能搬出诗词歌赋相对,人家是外邦,崇尚骑射武艺,对文人之事不太感兴趣,那么最基本的琴棋书画就是不必不可少项目。
顾鸿峥听着点点头,据他所知,当今北齐国,丞相之女善丹青,郑大人的女儿琴技高绝,可与东楚国的百里家千金相较不分上下,都是年轻一辈者,享负盛名在于人群里的口耳相传间,是否属实有些人无法证实。
若说琴艺高绝,眼前的人就是其中一个,她十三岁在中州迎春宴上名动瀚海,三年一度的迎春宴,是中州国中大事,能在迎春宴中胜出者,即被封为尚仪少卿,那是中州国最年轻的女官,地位高崇,最重要是她将是中州太子择定的太子妃。
而这样的人,要求不仅仅是国秀天香,更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最后她夺冠胜出,一时名动瀚海,缘由以往尚仪少卿最小是十五岁,而她十三岁脱颖而出,成为了新奇之秀,故而享负盛名。
她琴艺天下绝,瀚海洲最出名的三位弹琴高手,其中一个是东楚百里青苧,一个是北齐郑家之女郑旋舒,还有一个就是中州谢家之女。
北齐是大国,人才济济,要找些能人异士,也非难事。
其中书法方面颇有成就的当属笑家三公子,他叫笑寒楚,是前吏部尚书笑大人之子,之所以是前,因吏部尚书已故。
棋弈博较,此人不用找,顾鸿峥还未找到能打败自己的对手。
钟禹拿过名单看一眼,“也没说要琴棋书画啊?”
顾鸿峥放下紫毫笔道,“既要显大国繁荣,又想要大国风范,当以四艺为首。”
“六艺呢?”
“六艺中含四艺。”
“骑射好像没有。”
“你可以大显身手。”
钟禹高兴得好似捡到了奇珍异宝,“殿下,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射箭很厉害,我百发百中,例无虚发,天下第一对不对?”
顾鸿峥拿着桌上的宣纸,他道,“你比颜儿远了,人家一女子比你厉害,那才是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绝无虚假。”
谢岚颜:“”她不接受师兄的奉承。
顾鸿峥道,“这不是奉承,是人人称道之事。”
传言谢家女三岁就会骑马射箭,此中不是夸大其词,她说过,我三岁确实就靠自己爬上马背了,虽然姿势不雅,但不影响我成功爬到马背上耀武扬威。
“师兄确定要这样安排吗?我只是说说而已。”
“也只能这样了,那些个国中盛宴,图的就是乐趣与新鲜,谁人管你精致绝伦,人家想要看的是精彩纷呈,之后才会追究实质,当然不是说为了赢得光彩,只表面做足而不顾实质内里,何谓以小见大,无非是一出剑走偏锋。”
钟禹拿着名单去跟皇上要圣旨,拿了圣旨跑出宫去传达圣意,这种跑腿的事,几乎都是他来干。
梅衣和萧芝琳端上晚膳,夜色深重,皇宫里的灯火影影倬倬,屋檐下的宫灯涤荡着,灯笼被晚风吹动着,摇摇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