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姚以秋,看着她微红的杏目,还有对方细长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泪珠……
许风流暗暗叹了口气,恐怕没人能在这样的梨花带雨前无动于衷,至少原本想着上门撒气的老许两口子现在都有些坐立不安,人家跟仙女似的闺女哭成这样,看着他们都心疼。
看来是自己做的太过火了!
将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直了起来,许风流挺起胸膛,眼中带着真诚迎上姚文斌的目光。
“姚叔叔,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跟姚姚是真心相爱的,还望你们成全!”
本来以为许风流能说点什么有营养的事情,谁知道还是这么不着调的言辞,这话听的姚文斌、梁思琪当即脸色一黑。
对方神情的变化看在许风流眼里,不过他又不在乎。
既然姚以秋有内疚的情绪,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顺杆子爬了再说。
许风流的性格,向来都是这样,心软什么的,不存在的!
老许捂着额头,蔡金凤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风流,这狗东西脸皮是铁打的吧,人家闺女哭成这样,这像真心相爱的样子?
连老许两口子都不信这话,更别说姚文斌跟梁思琪了。
梁思琪自认为算涵养好的,可耐不住许风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搞啊,她当宝贝捧在手心的亲闺女,莫名其妙被人这样上门编排,他们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事要传出去,他们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梁思琪看着许风流冷着脸说道:“什么两情相悦,别胡说八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姚文斌虽然也恼火,不过他没丢掉冷静,见自家闺女一直不说话,看来这事一定有隐情。
“思琪,昨天老张找我说借我那副寒梅帖去观赏几天,你帮我找找,一会出门我顺便给他带过去。”
梁思琪虽说在气头上,不过多年夫妻,明白姚文斌是想让她先避开一会,别把局面弄太僵,瞪了眼许风流后,便转身朝书房走去。
“姚姚,你跟这位许同学是什么关系?”
沉默良久,姚以秋泪水再次浸湿了眼眶。
“爸,许风流因为我,把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撕了!”
见一直沉默的女儿开口说话了,姚文斌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女儿说的话却一下子让他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为了你,撕掉了录取通知书?”
“之前,我…对许风流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跟他说,如果喜欢我,你就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姚文斌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他还以为女儿真的跟这个痞气十足的男生有点什么呢,原来只是这么一回事。
身居官场多年,姚文斌看人极准,许风流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混不吝气质,看似轻浮,不过说话做事却十分圆滑老道,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了女儿一句气话就自毁前程的。
“姚姚,爸爸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简直没轻没重。”
经过刚才的询问,姚文斌大致已经知道大致是什么情况了。
稍稍训斥了下女儿,然后姚文斌对着许风流笑道:“许同学,姚姚这次高考失利对她影响很大,而且你考上的又是她梦寐以求的清北大学,所以才会说出那样冒犯的话,我在这里替姚姚向你道歉,还望你见谅!”
在姚文斌看来,许风流这小伙子估计是误会了什么,然后回去跟父母添油加醋一说,才有了今天上门这一茬。
既然知道自家宝贝女儿跟这个年轻人没啥,那姚文斌就松了口气,至于对方的误会,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自己这紫砂茶杯有些可惜了。
在姚文斌进屋的时候,许风流已经将满地的茶杯碎片扫到一旁,这个细节倒是让姚文斌对许风流有了些许好感。
“小许啊,我看你跟姚姚之间应该有些误会……”
知道自家女儿跟许风流没啥,姚文斌连带着对许风流的称呼都亲切了些许,从带着疏离的许同学变成了小许。
姚文斌话还没说完,许风流脑袋就跟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姚叔叔,不是误会。姚姚当时对我说的话,在我看来就是激励我的誓言,我明白,是她想考验我,我是真心喜欢姚姚的,还希望姚叔叔成全。”
听到誓言二字的时候,姚文斌那刚拿起第二个紫砂茶杯的手又是一抖,不过好歹稳住没再摔了。
姚文斌有些不悦,这年轻人行事圆滑的很,可在女儿一句明显气话上又这般惺惺作态。真当自己能相信他会把录取通知书撕了?这是把他们全家人都当三岁小孩么?
姚文斌手指慢慢的敲打着身前的紫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许风流。
“小许,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业、事业为重。”
“这事是姚姚做的不对,不过呢,不是叔叔说你,姚姚这话明显就是一句玩笑话,再说你也不可能真的将清北的录取通知书扌……”
话音未落,许风流随手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丢在了桌上。
塑料袋中洒出几块碎纸片,其中印着清北……录取……几字的碎纸灼痛了姚文斌的眼。
“这……这是?”
不仅是姚文斌,连一直低着头的姚以秋都默默的抬起了头,不自觉的朝桌上那袋东西看过去。
虽说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事,可哪怕她现在真真切切看到桌上那堆碎纸后,姚以秋都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仅凭她一句气话,对方竟会当真。
这……这可是清北的录取通知书啊!多少学子一辈子的目标,全国无数学子梦想中的圣堂,许风流说撕就撕了?
说实话别说姚文斌、姚以秋不理解,就是许风流自己都不理解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是为了爱情么?
许风流脑袋快速过了一遍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发现爱情这两个字就从没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爱情对于许风流来说就像一本十分晦涩难懂的武功秘籍,他兢兢业业的修炼了十几年(有时一周七次,日日不缀),还只停留在最基础的走肾环节,这实在有些令人汗颜。
既然不是为了爱情。
想了片刻,许风流暗暗叹了口气……
“死舔狗,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