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日,两人睡到了九点才起床,吃过早饭后,珍妮说:“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去化验室肯定能化验出来。”
晓月说别急,先打电话向公安局咨询一下,省得跑冤枉路。于是拨通了110电话,才响了一声便出来一段语音录音:“您好,您的通话我们会记录在案……”吓得晓月赶紧把电话挂上。“不行不行,这个电话不能咨询,万一说我骚扰就麻烦了。”于是又拨114查号台,114给了个公安局咨询的电话号码,晓月打过去,对方接听问什么事,晓月只好编道:“是这样的,我长期喝中药,可是感觉越来越不好,天天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出虚汗,好多次差点晕倒。我现在怀疑药里被人下了毒,我能不能把中药拿到你们那里做个化验?”
对方问:“你在哪个区?”
晓月想对方要核实具体家庭地址,担心自己报的虚假情况要承担责任,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对方不耐烦道:“我问你是哪个区?”晓月只好硬着头皮报出是朝阳区。对方道:“那你打这个电话。”随即报出一串数字,晓月这才醒悟公安局也要分区办案。接着又按这个号码拨过去,对方通了后,依然问什么事,晓月又把自己编的故事说一遍,对方说:“你打这个电话吧。”又说出一串数字来……就这样,晓月先后打了四五个电话,故事重复了四五遍,直到最后一个听了晓月的话之后,用浑厚的男中音一板一眼地问道:
“你是长期喝中药吗?”
“对。”
“你是怀疑别人给你下了毒?”
“是。”
“那你现在中毒了吗?”
“嗯——可能——”
“你自己到医院做过检查了没有?”
“嗯——还没有。”
“还没有?你先自己检查一下,说不定是你的心理有问题。”
“不会不会,我心理很正常,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问题。我现在就是想化验一下这个中药,是不是被人添加了不好的东西。”
“我们做不了。”
“做不了?那你们平时不破案了?”晓月急道。
“这样,你实在要做的话,就去‘解放医院’吧,那里是专门做检测的。”
晓月挂上电话,如释重负地说:“总算问清楚了。你看,幸亏先打个电话,要不跑其他医院也是白跑。”
一个小时后,两人驾车到了“解放医院”。珍妮要去挂号却不知挂哪个科,晓月拉住她说别急,先去问问。于是两人来到旁边的咨询处,是一年轻女人,晓月又把编的故事复述一遍,举起那个药瓶说:“就是这个中药,能化验出来吗?”
对方见晓月脸色红润,中气充足,语言欢快,并不像她所描述的“长期吃中药,感觉越来越虚弱常常晕倒可能被下毒”。她怪怪地盯着晓月看了半天,最后吐了句:“去检测科吧。”
两人上楼七拐八绕地好不容易找到检测科,这里倒没有排长队等候的病人,她们直接走了进去,看到一张桌后坐着位老年妇女。晓月上去又主动重复了一遍故事,也不知这位老年妇女眼花还是怎么,听了后立马表露出无限的同情心来,仔细询问了晓月家里情况:父母在吗?兄弟姐妹有没有?家里人知不知道?结婚了没?当初是谁要你吃的中药等等,晓月硬着头皮随口编了话来回答。对方听完后,站起身来把晓月拉到门口说:“孩子啊,你这个得赶紧做检测,千万别耽误了。我指给你看,过了这个走廊再向右拐就是毒检科,你这要到那里去做才行。”
两人哭笑不得,总算到了毒检科,站在门外的晓月和珍妮都长长出了口气,心想这应该是最后一站了吧,故事也应该是最后一遍复述了吧。眼前听故事的人是一个秃了头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在病历本上做着记录,一边用犀利的眼光来回扫视着珍妮和晓月,仿佛看穿了她们的心思,弄得晓月最后结巴着问:“医生,你看这,这能检测出来吗?”
“不能。”秃头医生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不能?”两人同声急道。
“你们想在这中药里检测出哪一种毒?”
晓月和珍妮互相望望,不知该说什么。
晓月试探着问:“都有哪些毒会对身体有伤害?”
秃头医生往椅子上一靠,斜了眼晓月。晓月立刻感到这个问题问得太无知,脸都红了。
“对人体能够造成伤害的有毒物质成千上万种,难道都要检测一遍?你自己既然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到医院先化验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