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旁边的内门弟子木无表情地报着数,同样一个内门弟子手臂高高举起,两只手死死握紧鞭子,心中怒不可遏,又狠狠落下。
啪!
一条长痕瞬间出现在秀妮的背上,粗布麻衣瞬间开裂道细缝,血花四溅。
以她的身体根本扛不住,第一下就已经大叫了起来。
浑身冷汗淋漓,疼着发抖。
玄灵掌门怎么会看不出来,弟子手中已经附上了灵力,不用问,第五下秀妮有可能会死。
可他没有办法,宗门也要依着这修行界的规矩,哪怕是他犯事,也要依律行事,因果未报而堕落魔道的人可多了去了。
哪怕是入魔失败也会为世间多添一个打不死的魔物……
所以只能微微叹息一声,背着手不去看。
场内叫好声一片:“元叶,打死她……打死她!”
声音越来越齐:“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行刑的内门弟子元叶,脸上露出一丝复仇的快感。
慢慢抬头看了眼周围的伙伴们,他要为死去的人报仇,刚刚一名与他同期来到宗门的朋友就死在他的身边,他无能为力。
救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气绝,在地上痛苦打滚。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
如果没有她,那么好友就不会死,他亲眼所见,是这个女人亲手杀掉的,哪怕是被魔道控制,也是她。
死死盯着秀妮,冷哼一声,再次抬起手臂,举起了鞭子,狠狠抽下。
“二……三……四!”报数的声音响起。
秀妮脸色已是苍白没有血色,后背火辣辣的疼,广场处却已经沸腾。
元叶喘着粗气,看着她背部的四道伤痕,拿起鞭子嘿嘿冷笑道:“你听到了吗?杀人者人恒杀之,前面那四下只是偿还他们的痛苦,这最后一鞭,我会给你个痛快!”
秀妮咬着牙一声不吭,没有一丝一毫的绝望。
父亲被俘,母亲思念成疾每日以泪洗面……
上山救父,恶狼帮泯灭人性……
回到山门,被魔道控制差点死去……
每一件事与现在比起来,这小小的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的心里只有刚刚不久前,救她护她,那一道凭空出现在她身前,用拳头守护的那道背影。
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抬起颤抖的手指,在身前地上,划着良字。
死死盯着那个字,声音微弱地说着:“良……良师兄,来生……”
元叶切了一声,手臂上灵气逼人,传到鞭子上直接将细软的长鞭化为笔直的长棍。
眼中杀气凛然,狠声道:“去死吧!”
光芒一闪,再次挥下。
正在此时,广场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一道黑光一闪而过,仅一瞬间。
一只手掌突然握住元叶狠狠挥下的胳膊,强大的力量生生逼停这最后一击。
元叶目瞪口呆,只觉一股磅礴力量直接摁住了他,根本动弹不得。
却见一人,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横在他与秀妮之间。
一身黑色衣袍,长发无风自动,那人眼中精光大盛,冷冷地瞪视着。
二人目光一触,元叶突感刺痛,急忙后退了几步。
他是渠良,是那个最后入门的内门弟子。
元叶认识他,也恼怒他,这个女人就是他带回来的。
渠良站在元叶身前,直接震动全场。
樊玲仙子嘴巴张的老大,捂着嘴惊呼了起来。
“良儿?”
秀妮闻言突然身子一震,用尽全力去挣脱头上传来的束缚感,想要转头,眼睛噙着泪光,激动的情绪涌入身心一阵欢喜……
是他,还能再见他一面……
玄灵道人一愣,缓缓回头,口中奇道:“避祸珠?”
可又觉得不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是避祸珠的感觉,只是为何可以定点瞬移?难道上一次破坏的仅仅是外壳,他留下了法器的核心吗?”
上百名弟子都举头望去,一时间被渠良的突然入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广场处安静的不像话。
嗖嗖嗖!
几道声响,刘管事与护卫们纷纷落在渠良身前。
渠良的目光一直落在秀妮的身上,目光越发寒冷。
刘管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本来已经准备下山,少爷却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事要发生。
少爷的命令之下,一群人刚刚飞回到山顶高处,他就突然消失了。
差点把他们吓个半死……
本想让少爷低调,却没想到这可是越来越高调了啊!
见少爷玩命护着这个女人,立即把她判定成了未来的女主人。
一脚踢开按住秀妮头的内门弟子,默默掏出一枚璀璨无比的复原丹,毫不犹豫地直接喂进秀妮的口中。
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刘管事低声道:“幸好少爷来的及时,刚刚那一下是要杀人啊!”
秀妮面色依旧苍白,眼角看到良师兄便想伸手去触。
渠良一愣,低着头,长发蒙住双眼,伸手握住了秀妮。
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笑了笑:“没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保护你。”
秀妮的心头如被雷击一般,顿时空空荡荡。
元叶握紧笔直的长鞭,几乎立即就有了打死他们二人的冲动。
冷声喝问道:“这是宗门的惩罚,你有什么资格阻拦,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公然违反门规?”
渠良放下秀妮的手,冰冷的感觉在身上游走,那是他手背上魔像的力量,已经开始到处乱窜,根本不受控制。
似乎是由于超负荷使用,身体开始疼痛起来。
咬紧了牙,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意缓缓地充斥全身,渠良霍然睁开双眼,质问道:“你……是要杀了她吗?”
这一句话,仿佛来自地狱,阴寒无比,杀气仿佛实质,直接死死压住了元叶。
让元叶莫名觉得恐怖窒息,几乎要让他绝望。
杀戮……破坏……无情……
似乎随时会死。
渠良正欲上前,玄灵掌门缓缓道:“那命令是我下的,怎么,你难道连我也想杀吗?”
一个磅礴气势在掌门身前呼啸,渠良怔了一下。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体内的寒意迅速退却,手背魔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沉默片刻,渠良这才冷哼道:“我只问你,这女孩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