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路,天色渐深,就在花溪城落了脚,选了家客栈。
“有房不?”
“有!客官要一间还是两间?”小二见来者衣冠华贵,笑的灿烂无边。
“一间。”
“两间!”
不约而不同,面面相觑。
小二微微一愣,“客官,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
文佑闭上了嘴。
云知呵呵一笑,“两间!”
没什么理由,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有钱,任性!
“好叻!”
坐于桌边,小二来询问点菜。
云知满腹食欲,满心期待,“傅文佑,你喜欢吃什么?”
文佑沉了脸,“我喜欢的菜,你都不知道。”
她的确从未关心过他,对哪个菜会多动一下筷子,她只管吃自己的。
却没想到他这都在意!
这个男人真难伺候,傲娇的没边了!
“那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
文佑提了提面皮,“你什么都喜欢吃。”
云知一僵,想来的确如此!
她把小二指给文佑,“那你点,反正我都喜欢吃。”
文佑薄唇轻启,“攒丝鸽蛋,燕窝八仙汤,鸳鸯炸肚,洗手蟹,花炊鹌子。”
这一溜的菜名,小二是一个也没听懂,懵懵道:“……稍等,我去问下掌柜。”
云知无奈,“七爷,你是不食人间烟火吗?就这普普通通的客栈,能有哪样?”
文佑也微懵,“蓬莱楼都是有的。”
蓬莱楼,一晚上的房费,很多人一辈子也攒不够。
云知喝水润了润嗓子。
“七爷,你的客栈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你不知道吗。”
文佑皱了眉头,“七爷真难听。”
“不然呢?七公子?”
她是觉得,如今傅文佑是真男人了,当称一声爷,这是看得起他!
“我们,是夫妻。”
他表情淡淡,眸色深深,不容置喙。
云知嘴角猛抽。
他又道:“于情于理,你该叫我夫君,也该住一间房。”
再抬眸,撞见他眼神灼灼。
云知逐而笑开,“原来,你还在计较住不住一间房的事,哈哈哈……”
笑声爽朗,周遭邻桌的目光投来,逐渐异样。
文佑眸色一沉,云知迅速收敛,“好了,一会儿我再跟小二说一声就是了。”
谁知!他是这样的小性子。
小二说是去问掌柜,也半晌没出来。再出来时,直接上菜。
青菜,猪蹄,大虾,酱肘子,还有一个豆腐汤。
文佑心口微窒,难以下嘴。
云知指尖敲了桌子,问小二:“怎么回事?没有那几个菜,也该再来问一问我们吧,怎么随便上了呢?”
小二的神色尴尬,底气不足。
“掌柜的说……菜反正上了,你们吃还是不吃,都得给钱。”
他也不喜欢掌柜这个作风。
要是遇到凶悍的,他还是个替死鬼!
云知抚上文佑的大腿,温润柔和,善解人意,“算了,吃吧,是你先为难人家的。”
她居然认栽了……文佑微微一窒,生硬的动起了筷子。
回了房内。
云知衣服都不脱就上塌,勾了勾手指,“快来。”
她那眼神和身态并不魅惑,反而是一种有热闹可看的兴奋。
文佑过去,轻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她挑眉,兴奋无边。
“江湖经验,这种店,基本都是黑店。今晚有戏,咱们就等着!”
“何以见得?”
因为从他们进屋开始,隔壁桌的四个莽汉一直在打量着他们两。
云知拽了拽他的绣金腰封,“你穿得这么招摇,不对你下手,这家黑店可就白开了。”
子时。
一阵急促沉闷的脚步声从楼道而来,很快,四个膀大腰粗的莽汉一脚踹开了屋门。
嚣张至极,都不屑偷偷摸摸!
连个面都不蒙。
他们不急不慢的围了床铺,冲着鼓鼓囊囊的被褥,吼道:“起来!”
那鼓鼓囊囊的被褥毫无动静。
“睡得跟死猪样,这都不醒!”
有人掀开了被褥。
——满床铺的锅碗瓢盆!
“卧槽!!!”
几个莽汉面面相觑。人呢?!
头顶上传来一阵朗朗笑声,“姐姐我在这儿呢!”
莽汉们下意识的抬头,缩脖。
漫天花辫洋洋洒洒落下,一女子随之轻盈落地。
她扒了整个客栈的花盆,就为了一个漂亮的出场!
因为厉害的人物,……出场往往是出尘绝艳的。
莽汉们面面相觑。
跟预想的完全不同,眼下怎么办?
块头最大的上前,面色一拧,大刀一提。
“把值钱的玩意儿全部拿出来!”
云知下巴轻抬,微微挑眉,手指在袖下跃跃欲试。
“姐姐这条命最值钱,有本事来取!”
一个小女子还敢跟他们叫板!
活腻歪了!
大块头抡起了袖子,凶光毕露,却突然借着月光面色一缓,垂涎猥琐。
“有那么几分姿色,是仗着脸蛋儿跟爷横吗?以为爷舍不得下手?”
云知眯起了眼。
大块头越凑越近,“不如你陪爷睡一晚,爷就不要你的钱了!”
闷在柜中的人闻言,眸色阴沉无边。
“过来,”云知勾了勾手指,笑得邪媚。
大块头呵呵一笑,上前——
云知锁喉!猛抬腿!
大块头面皮一紧,拧成麻花,痛苦的捂着命根子!
喉咙还被一手掐得死死的!
大块头伸手去掰,却发现对方身子瘦小,力大无穷,他竟然掰不动!
愣生生的,被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双脚踏空!
几乎窒息之即,云知突然放了手。
大块头狼狈的坐在地上,连连咳嗽。
她拂了拂手,勾唇,傲雪凌霜,“就你?姐姐是你睡得起的?”
另外几人相视,生了主意,“一起上!”
几声闷响!
鼻青脸肿,摔成了一叠!
云知摸出一捆麻绳,麻溜的把他们绑的结结实实。
“好了,姐姐要睡了,你们也好生休息。”
大块头并不肯老实,“你敢动我们!你知道我们掌柜的什么人吗!”
敢光天化日的开黑店,必有来头,并不意外。
云知饶有兴趣,“什么来头,天王老子?”
“就是天王老子!”
“咱们花溪城的知府大人都对我们掌柜的言听计从!你敢动我们一下试试!”
抹布塞嘴,堵得严严实实。
什么样厉害的人物,能让一城知府顺顺服服?
云知打了个哈欠。
“来头这么大,那就等天亮了,咱们去了官府再聊。”
文佑从柜子里出来,弹了弹灰尘,“下次,我可以不回避?”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架毕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