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江颜笑得苦涩,“你三天前,还发誓不会再伤害我,廖且吟,你不能相信我一回吗?我从前是与他有过往,可早就理清了,不再有瓜葛了。今日我们也说好了,今后就只是朋友……”
廖且吟面色极其难看扭曲。
他们果然有旧情,果然……
“大婚之日,我撞见了我的娘子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的在一起。到底是你下贱,还是我伤害了你?!”他吼着。
江颜笑出了泪来,“即是如此,给我一封休书,我们分道扬镳,从此互不相干!”
他微怔,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穿过她的发丝,抚上她柔软的脖颈,声色森冷。
“做梦,我不会给你休书,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江颜脊背生凉,浑身发抖,伸手推他,却推不开。
“廖且吟,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能不能放开我?”
他按住她的双手,附在她耳边,“我终于娶了你,等到了今天,你让我放开,我如何放?”
江颜闭上了眼,泪如雨下。
“我们之间的事,你给我时间好好的去解释,没有误会了,再好好的在一起。别让我恨你,好吗?”
廖且吟微顿,轻声道:“我们还可以好好的吗?”
江颜眼帘微动,抬头蜻蜓点水的亲了他脸颊。
“可以……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而已。且吟,你是很好的很好的,我信你。”
他心里一阵酥麻,有些偏执缓缓融化。
廖且吟慢慢的起身,也扶起她,“娘子,疼吗?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为人……”
其实他心里头知道,江颜绝不是那么放荡的人,只是他自己借事撒气罢了。
他潮汗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江颜一抖,却没敢打掉他的手。
她闪烁着眸光,认真道:“夫君,你还是心疼我的,我好高兴。宾客们还在等你呢,去吧。”
这一声夫君叫的廖且吟悔恨不已,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好,等我。”他依依不舍的离开。
廖且吟走后,她捏起衣袖猛擦这张亲过他的嘴,扶起纸篓一阵干呕。
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
逃过了这一次,下回又该怎么办?
深夜,下人送回来的廖且吟烂醉如泥。
江颜接过手,把他丢到了床上,松了口气。
她换了身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她穿过长廊,回了自己住了多日的那间房。一进门,她呆滞了会儿。
外衣,里衣,肚兜扔了一地。
她的床上,宝蓝色的被褥中,躺了两个人!
方莹闻声抬头,娇娇怯怯的拿被子遮掩着胸部,光滑的香肩裸露在外。
“江姑娘,不对,廖夫人,我……”
另一人儿正沉沉睡着,江颜瞧着他绝美的睡颜,心里莫名跟吃了苍蝇般难受。
瞧见眼下这局面,江颜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啃了啃手指,沉默好一会儿。
“夫人,我的清白没有了。”床榻边一盏烛灯,照亮了床上的情景,方莹身子一颤一颤的。
狗皇帝这是艳福不浅呐……
江颜把手指啃出了印子,尬声道,“挺好,恭喜你,从此飞上枝头,平步青云了。”
“夫人,他会负责吗?”方莹轻声问。
江颜说了实话,“很可能不会。”
据她所知,狗皇帝不近女色,只碰过皇后而已。可有没有宠幸过宫女啥的,只要皇帝不想让人知道,谁敢说出来呢?
不过从他后来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也可以猜到方莹的待遇不会很差。
熟睡的文佑昏昏沉沉中听到一人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
他找着声音的方向,看到江颜,随之又看到她脚下一地的衣服,再是看到身边……
“滚。”
文佑额边青筋暴粗,恨不得把这个陌生的女人踹下去。
方莹被这冷漠的一声,吓得一颤,委屈埋头抽泣,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实在没想到,都这样躺在身边了,作为男人还能叫她滚!
文佑看向江颜,看不清她的神色,口气明显的放缓,“把我衣服拿过来。”
江颜一件件的捡了他的襟衣襟裤,丢给了他。触及这滑软的绸缎手感,江颜有些愣神,这手感在她瞎了眼时挺熟悉的。
她多嘴问了一句,“毕竟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您打算如何负责?”
江颜可太期待他的回答了。
闻言,方莹哭声稍弱。
文佑在被褥中穿好了襟裤,披着襟衣,走到江颜面前,反问,“你跟我时,也是清白之身,如今可还需要我负责?”
江颜低头,有些惭愧,刚想告诉他弄错了,她并不是……
可这一低头,澄明月光下,他胸口显眼的两个烙印,在未穿严实的襟衣间,清晰可见。
察觉到她脸色异常,文佑轻拽衣襟,遮住了伤疤。
江颜懵懵的,“这是?”
文佑轻描淡写,“的确挺疼,难怪你恨我。”
“怎么弄的?你为什么会有?”江颜有些急。
谁敢烙他,谁能烙他?
他只静静的看着她,并不回答。
江颜腾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随之胸口十分压抑。
她皱起了眉头,向他伸手,想撩开他的衣襟再看一眼。
咫尺之处,又缓缓垂下,自嘲一笑,“我可真敢想,怎么可能呢。”
方莹越听越不明白。这后面几句她没听懂,可那句,江颜跟他时也是黄花大闺女,她完完全全的听懂了。
这两人不仅仅不清不白,瓜葛很深,到现在还在纠缠不清!
而她呆在一边,已经几乎被彻底忽略了,他们几乎当她不存在!
方莹故意哭得大声,哭声劈裂了暗夜的寂静,格外喧哗。
文佑侧首,冷冷道:“闭嘴。”
随着他这一声,方莹竟也收敛了些,小声抽泣着,“公子,我的清白没有了,您若不管我,我只能寻死了!”
文佑道,“去吧。”
抽泣声嘎然而止,方莹哑口无言。
江颜噗哧笑出声来,她能想象方莹内心的诧异,也能看明白方莹趁醉爬上床的目的。
的确没什么好同情的。
难得这样努力见缝插针的女子,竟然没对廖且吟下手!
方莹转了念头,楚楚可怜的求起了江颜,“廖夫人,您救救我,女子没了清白,可还怎么活呀!”
江颜眉心跳了跳,暗腹:这话说的,跟谁清白还在似的。
但嘴上却道:“傅公子,您说呢?”
这句话,方莹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这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