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天呐!”
“八嘎!”
躲避在岩石后面的日军指挥官藤泽中尉,和满洲国军连队顾问官小野,愣了足足五秒钟,才惊呼起来。
在他们周围,是一片凄惨的景象。
数十名集结的士兵和伤兵,再次被轰炸,残肢和脑袋,内脏废弃物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四散崩落,怵目惊心。
刚才还好好的几个士兵,现在,血泊中挣扎,哭喊,毫无皇军精英的丝毫锐气!
一挺机枪的两个士兵被炸飞了,机枪还在,孤零零的,涂满了鲜血,无声的哭泣!
一个掷弹筒小组的位置,现在只有一个不大的弹坑,掷弹筒,榴弹和人都滚到身后的山沟里去了。
要不是顾问官小野提醒,中队长藤泽也不能幸免!
怎么会这样?
支那军队居然有火炮?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支那军队,就算装备最好的奉军,连队级别,也不可能有炮火的!
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炮?
掷弹筒?
不对,根本不可能!
掷弹筒是曲射的弹道,抛物线方式,速度很慢,发出去,就能被发现,可是,我们刚听到发射声音,这边就被炸了!
可以瞄准?
不是机关炮!
绝对不是机关炮。
20毫米和25毫米的威力,谁都可以感觉到!
比这个小得多!
击机关炮是射速的,连发的,这个好像是单发的!每一发都好像是瞄准的!
难道是37毫米战防炮?
对,对,绝对是,爆炸毁伤威力和弹壳都极其相似!
藤泽好歹也是军校科班生,而且是优秀生,差一点儿就能拿到皇御赐的军刀了。
这种皇军中的天纵奇才,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个区区义勇军残部,百十号人的乌合之众,以前被一个小队的皇军追杀数百里的小敌人,今天怎么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看着他因为思索有所进展而激动的肥猪脸,小野顾问官洞察地摇摇头:“不是37毫米战防炮!那也是曲射的!”
“不,就是战防炮,37毫米战防炮,口径威力完全吻合!”藤泽咬牙切齿地说着,将望远镜丢到脚下,挥舞拳头,模拟着欧罗巴某位大人物的造型,气急败坏地说。
小野怯生生的,作为准尉军官,当然差了太多。
“战防炮是速射炮,每分钟二十发最多,可是,我好像感觉,敌人是从一门炮里发射出来,的速度极快,五发炮弹,只用了不到五秒!好像三秒!”
正在争论,背后的日军士兵喊起来:“还击吗?藤泽阁下!”
那是他们身后三百米的重机枪班组和五百米外的迫击炮班组。
日军炮兵和重机枪震怒了。
在短短的悲怆和震撼以后,他们愤怒地无以复加!
帝国军人,居然被支那暴民血洗了。
丢人。
无耻!
这一群在东北暴乱,被皇军追杀得体无完肤,死伤枕籍的败兵,逃到这里躲猫猫的渣渣,原本是皇军砧板的鱼肉,可以随便切割修理,最后,皇军会带着大批缴获的头颅和花姑娘耀武扬威,凯旋而归的,现在,却大败亏输?
愤怒中,一些技术性人员开始研讨和争论山寨那一群渣渣们使用的炮火类型。
太奇怪了。
他们和他们的指挥官藤泽,小野一样,稀里糊涂的,怎么都和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对不号!
这是完全不同的新式武器?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支那人都是笨蛋!
他们不会制造任何新式武器!
他们连步枪都造不好!
制造一挺马克沁重机枪花费的时间,比帝国工厂多了好几倍!
议论好纠结一些数据,让他们迟疑了很久才询问前方指挥官。
藤泽被提醒了,挥舞拳头,改变了方向,转身对着后面:“给我打,打打!炸死全部的支那人,血洗翠云寨!全部炸死,砸烂,那些花姑娘也要炸死!哇呀呀呀!”
藤泽简直气疯了。
就在这时候,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凄厉的炮弹平射轨迹发出的尖锐地呼啸声。
“糟糕,敌人又炮击了!”
他来不及转身,就看到,几个黑影从侧翼一闪而过,随即,在他身后三百米的地方,皇军重机枪班组两个,五百米外迫击炮班组三个,抬起一片人头,在观察,在争论,在摆弄炮或者重机枪,那是最后一瞥。
轰轰轰。
连续大爆炸!
浓烈的烟尘骤然升腾,幕天席地,将那些熟悉的勇敢的,专业的,也野蛮的炮兵和重机枪兵吞噬了!
藤泽似乎看到,一些士兵的躯体玩具一样梦幻地飞翔起来!
飞了老远老远!
有的,一个人,飞到了空中,变成了几个人!
神奇异常!
不,他被气浪和破片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