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达的特意安排之下,这些人坐得非常的古怪。
高先达作为主人,自然是坐在主位之上,吴应熊作为客人坐在了他旁边的次席之上。这都没有问题。
但是接下来这些人就好像卯上了一样。
高先达这边坐着周培公,吴应熊那边就坐着陆高轩吴应熊那边坐着胖头陀,高先达这边就坐着曾乐言无根道人和梅海道人也是面对面的坐着。
然后高先达的身后站着贴身护卫王钰,吴应熊的背后则站着护卫首领杨溢之。
吴应熊竟然带了一十六名随从,好像不放心他们军营的安全一般。但是若要拼人数的话,骁骑营有两千人,他自然是比不了。
帐篷里面容不下吴应熊手下的那么多随从,他便命令其他的十五名随从出了帐篷,和骁骑营负责护卫的士兵们站在了一处,却不远离。
这么看来,两边好像是铆上了劲一样,你有啥,我也有啥。
高先达也是突然起了比较之心,于是他便道:“贤弟,你远道而来,我与你一见如故。难得如此投缘,我便带你见见我的两位夫人!”
说罢,他又派人将三斤和方怡一起叫了过来。曾柔作为贴身丫鬟,自然也跟着一起侍候了过来。
三斤妩媚,方怡清秀,曾柔更是清新得好像一朵白莲花。她们三个都是难得的美女。就连胖头陀和无根道人这样的出家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高先达心说:“你虽然贵为平西王世子,但是年纪尚轻,尚未婚配,这回你可输了吧?”
谁知道吴应熊微微一笑,回身与杨溢之耳语了几句,杨溢之便转身出门,不多时,便带进了四个美貌的姑娘进来。
“这四个都是我手下的丫鬟,乡下之人也没什么见识,但是用着还算顺手。难得这次见到了大哥的两位夫人,不如就送给大哥,以后让她们来伺候夫人们吧。”吴应熊说道。
这四个姑娘的年纪都不大,长得颇为清秀,单论容貌倒也不比三斤和方怡逊色多少。难得的是,虽然她们不是四胞胎,但是身高、体型却都相差不大,齐刷刷的,让人眼前一亮。
而且她们的举止得体,显然是经过了统一的训练。吴应熊虽然口中说着谦逊之词,但是看样子这四个人也都是知书达理之辈。随便挑一个拿出来,会的诗词歌赋肯定比高先达多。
难得的是,吴应熊并不提比较之意,反而将这四个姑娘送给了高先达,仿佛像这样的丫鬟,他多得是。于是这一阵,高先达就算是输了。
高先达只能苦笑了一声:“那就多谢贤弟了,我们还是开始吃饭吧。若是再叫些人,一会儿这屋子恐怕都坐不下了。”
吴应熊也是哈哈大笑。
方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看向这些丫鬟的时候,脸上浮上了一个古怪的神情。而那些丫鬟当中,有一个的表情也同样很古怪。
她们的表情隐藏得很好,一闪即逝,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这却没有瞒过高先达的眼睛,因为高先达一直在端详着这四个丫鬟,心里盘算着这大概是个多大的人情。她们四个生得如此标致,说是送来伺候夫人的。恐怕实际上还是伺候老爷的。
所以当其中一个好看的丫鬟表情突变的时候,高先达自然就注意到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高先达心道。
但是他也没有说出来,而是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对吴应熊道:“哎呀,再过一会儿,菜都凉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然后他作为此间的主人,简单地发表了一下感言,大家一起举杯,宴席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神龙教的三个人虽然身份已经暴露了,但是毕竟是吴应熊的客卿。他们若是没有动手,高先达也不能找理由将他们逮起来。高先达总要照顾吴应熊的颜面,所以只能神色正常地举杯敬酒,说一些场面话。然后叮嘱自己的人,一定要“照顾”好平西王府的各位。
他这便是在提示在场的人,盯住了自己对面的人。对面可都是武功高手。而且他现在还有些摸不清,这些人以这种形式出现,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钰、三斤、曾乐言都是契约者,他们这趟过来便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自然都提高了警惕。周培公虽然是个武将,但毕竟是科举出身,在军中更多的是统兵作战和出谋划策,个人的战斗力并不见长。所以一旦真的打了起来,还要有人负责保护他。
神龙教的人似乎对高先达的阵容也有些忌惮,没敢轻易出手。两边的人马一边喝酒,一边用言语进行试探,考量对方的意图。
这样一来,大家喝酒的气氛就很闷,难免有些压抑。
高先达便道:“大家难得在此相聚,便是缘分。喝酒哪能喝得这么沉闷呢?不如大家行个酒令,找个由头乐呵乐呵。”
吴应熊也感觉到气氛压抑了,听高先达这么说了,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陆先生,你见多识广,就由你想个办法吧。”
陆高轩是文化人,写文章很有些水平,见识也很广博,见吴应熊发话了,便道:“难得大家有如此雅兴。但是行酒令这东西,还需要大家有相似的文化。若是比对诗,恐怕在座的很多人都未必擅长。两位大人若是说些官家趣闻,我也是一窍不同。难得今天凑得这么齐,佛道儒三家的人都到齐了,我们不如干脆分为两队,各自选派人手出来赌对。输的一方全员喝酒如何?”
“你这个提议非常好啊!”吴应熊连忙附和道,“瑞大人,您意下如何?”
高先达一看,吴应熊这是早有准备啊。不过情况已经这样了,他也不好反对。
他只能道:“这当然好了。不过既然是惩罚性质的全员喝酒。咱们可就不能用这样的小盅了。”
说罢,他招呼道:“来,换大碗!”
随后便有人通报下去,没多久就有下人端着一摞子大碗过来,又搬了许多的酒坛子。
这大碗装满了,每一碗都足有半斤多。里面都是从京城运来的上好的二锅头。
高先达心道:“要玩,咱们就得玩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