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父亲也是投身行伍的”
“家父也在边城”
公主把玩着棋子,凤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若不是当年的意外也许……不说了,你家与杨家交好准你回家几日吧”
“谢公主”
宋意暖起身行李,其实宋意暖很怕也有些庆幸,庆幸受伤的不是自己父亲,不是那个人,可能她有些自私但是宋意暖紧紧握住手帕两世为人从来没有直面过这样的事情
“姑娘,回府吗?”
“去杨家……算了回府吧”
她想去安慰安慰杨家人但是……她长叹了一口气去杨家以什么身份又或者到底该怎么开口
这个月的京城十分的沉重,似乎每个人都知晓了此事
“听说了吗?杨家全没了”
“彭”
“你说什么?”太医打扮的叶荨抓住一个闲聊的宫娥
“叶太医,您……您先放开我”
“我问你,杨家到底怎么了”
“您不知到呀,杨家的……都没了,三千玄羽营一个不剩”
“都没了,都没了”叶荨独自低喃,她不过就是进了太医署六个月,怎么……怎么
“杨九那”
宫女被问呆住了
“谁?”
“杨灏,杨家的九公子”
“奴……奴婢,奴婢不知”
宫女都抖成了筛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叶荨,小叶太医出了名的温柔和煦是多少宫女想要结为秦晋之好的意中人,可如今叶荨的眼睛赤红,匆匆的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
“师兄,我要出宫”
“你做什么”
“我要去边城,我要找杨九”
“叶荨,你疯了”
“师兄,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是太医署,你是有过名性上过册子的太医,你想过没有你去边城别说师傅,就连圣上会让吗?”
“太医署,不是应该医人吗?难道他就不算是可医之人”
“医者医天下之人,而你如今吃着皇家俸禄自然听命与……”
“对呀,不是这位娘娘的手割坏了就是那位娘娘失眠了,幸亏来报的早不然几个时辰之后口子都要和上了。”
“慎言”
“宫里的人命是命,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放肆,这话也是乱说的吗?”
“的确,不是我该说的”
叶荨轻轻解开上衣
“你做什么”
“从今以后,太医署没有叶寻只有叶家大小姐叶荨,我要去接我未婚夫归家师兄可要阻拦”
“你……”
宋府
宋意暖不安的赚紧帕子“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表小姐已经在太医署闹了起来”
“我早该知道的”
“小姐,该怎么办呀”
“备车,去太医署”
“是”
太医署
宋意暖到的时候早已经离外围了三圈
“从后门走”
“是”
“没有师傅的允许我看谁敢放你”
“我……我父亲是太医院院正,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叶荨,住嘴”
“二姐”
“今日阿寻吃醉了酒多有得罪”
宋意暖的话轻轻的但是却没有让人反驳的机会
“是的,小师弟今日试了药酒便醉了”
“家中有事,我便带弟弟先了告辞”
马车上宋意暖一言不发
“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
“当初姑姑把你送到太医署为的就是成全你可你倒好”
“二姐,我想见他”
“你个没脸没皮的,我知你惦念着他,父亲说了明日杨九扶灵回京快马加鞭不出半月会见到的”
“二姐,我怕”
“傻孩子”
宋意暖抱紧叶荨
“太医署玩够了就该回来了,做好叶家的小姐,做好你心上人的意中人。”
宋意暖没带着叶荨回到了宋府,她依稀还记得那一年杨九跪在老祖宗面前
“老夫人,带我功成名就必定迎阿荨入府,三书六礼绝不会快亏待了阿荨”
宋意暖轻轻为叶荨盖上了被子,这一次大丧自己的这位傻妹妹又要受不少苦了
“阿暖,阿荨怎么样了”
“许是吓到了,长姐你不是在绣嫁衣吗?怎么也过来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过来”
宋意清的手拂过叶荨的脸
“都说呀咱们宋家的子女个个痴情,阿荨是把姑姑的执拗和痴情学了个十乘十”
“我记得当年杨九一看到阿荨脸就红,如今认识都快五六年了却还是如此”
“这一次折损太严重了,阿暖答应长姐你和阿荨都要好好的”
“长姐,我知道了”
京都东宫
“给我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太子冷眼看着跪下下方的侍卫
“殿下,边城来信了”
那是一封印着红漆的迷信
“谁送来的”
“赤羽营,楚倾歌”
信中仅有八个字却叫他心头一紧
“不除鞑虏,誓不回京”
太子握紧手中的信
“告诉边城的人,若是楚将军出了什么意外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太子看着熟悉的字体,楚卿歌的父亲是他的师父,当年为避前淑贵妃霍乱宫闱父皇将他送到了楚府一待就是十年,在他眼里楚卿歌不仅是将军更是自己的亲妹妹
“宫里怎么说”
“宫里来消息圣上亲赐定国公府忠烈二字牌匾封杨五为世子,杨九为正四品骠骑大将军”
“明日备车,本宫去送送他们兄弟”
“是”
三月的风还是冷的,明明开春却没有一丝暖意,太子推开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仿佛他又看到那年的边城,杨家大郎在练枪虽不大却也舞的虎虎生风几人中他是最大的,太子和杨三同岁总是捣乱,虽然杨家头两个公子是双生子但是杨二是真的坏呀,蔫坏蔫坏的总是指挥两个弟弟犯错,连带着他也跟着受罚,楚卿歌被楚夫人抱在怀中,那时候杨夫人怀着小六
“你不是说要和本宫结儿女亲家吗?”太子恨恨灌了口酒那是杨二写给他的信
“小六,你不是要那匹狮子骢吗?本宫都找好了等着你训那,怎么就找不见人了那?”
那一夜,太子喝的烂醉,拂过儿时的弹弓,木剑,甚至还有已经坏掉的风筝……
宋意暖望着月光出神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了战争的残酷,不由得叹了口气“良辰,你说边城的月会事怎样的”
“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一点,边城的月亮也一定是圆的”
“是呀,月亮无论到哪里都是圆的人无论怎样防着都防不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