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隍再顾不得和下土王氏的恩怨,急急退兵,全力赶回城隍灵境。
然而,这队人马刚刚返回一半,那城隍忽然捂住胸口,大喝一声:“贼子居然”
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喷出一口带着火焰的鲜血来,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彻底焚化,消失在空气之中。
与此同时,城隍府深处,一根巨大的藤木已经生在了城隍灵池之中。
就见着灵池之中的灵水,飞快的减少,而那藤杖却是变得越发青翠欲滴。
“找到金龙简了!”
一个欢喜的声音传来。
那为首道人大喜,喝了一声:“撤!”
命令一下,诸人纷纷撤退。
而此时,那灵池之中的灵水,却也就一滴不剩!
这一池灵水是那城隍这数十年辛苦积攒,也是其力量源泉。
此时,却被人全部抽走。也难怪城隍惊怒之下,以至于喷血了!
“轰!”
几乎就在这些道人刚刚离开城隍灵境,就随手一把火将城隍神社给点燃了。
漆黑的夜里,火光冲天!
第二天,一大早。
丹陵县城之中,已经整个戒严。
县廷之中,空气更是凝滞,充满了暴风雨的气息。
“这等废物是如何当城隍的”
愤怒的咆哮从县令口中而出,甚至已经不顾体统。
堂中的官吏们个个跪坐在地,不敢抬头,生怕和那县令对了眼睛,惹得县君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
昨夜的事情早已经传开,那城隍率领五百鬼卒跑去威胁下土王氏。
结果老巢空虚,居然被练气士乘机把城隍神社都给毁了。
这等事情发生,可想而知,会给县令找多大的麻烦?
王真灵昂然说道:“请县君为寒家做主,惩此城隍!”
说着,再拜于地。
又有十几个吏员跟着拜倒:“请县君惩此城隍!”
这些大小官吏之中,有着丹陵王氏,卢氏,杨氏,徐氏四大家族的人。
这个时候,尽数都拜伏在地。
昨夜的事情,让丹陵各个地方大族尽数都感到了危险,唇亡齿寒。
这四大家族在丹陵互相有着利益冲突,却也在数百年间,有着无数利益瓜葛,互相婚姻。
他们之间内斗是一回事儿,但是这城隍史无前例的居然动兵去围下土王氏的祖居,这就犯了忌讳。
今天你能够派兵围王氏的下土祖居,明天是不是可以围卢氏的下土福祖居?后天呢?
这种事情,绝不能容忍。
于是,这才有了四家官吏,这个时候拜地请求的事情。
那县令脸阴晴不定,他很清楚,这些吏员出面,也就不过只是一个信号而已。
这些人后面站着的,可就是丹陵四族!
对于这县令来说,谁是谁非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方势大,才是值得考虑的。
那城隍今次不仅神社都被烧了,而且灵池似乎也都被毁,实力大损。
再加不久之前,还有私自放出罪鬼的事情。
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这个时候,他县君却是没有必要为这城隍扛雷了!
毕竟,一下子得罪了四大家族,就算是县君的位置也都坐不稳啊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在背后推手的陈不识了!
想到此处,那县令郑重其事的道:“各位放心,本县必定给各位一个公道。
关于城隍的事情,本县已经准备呈文给郡府了!”
王真灵等人大喜:“多谢县君!”
县令是没有资格罢免城隍的,顶多如同次一般,斥责那城隍一通。
这次既然说已经把城隍的事情报给郡府,那自然说明城隍要倒大霉了!
果然,数天之后,郡府的使者就已经在数十随从的护卫之下,杀气腾腾的来到了丹陵县。
县令率领县廷下官吏前去迎接,将其迎入县廷之中。
就见着一位身穿獬豸服的郡法曹从事顾闵冷面冷心,一言不发,下得车来,就喝道:“那丹陵城隍何在?”
那县令喝道:“带来!”
一句话说罢,整个县廷空却就乌云密布,遮挡住阳光,彷佛整个县廷都进入到了黑夜一般。
立刻就有着一个个小吏前,将大堂墙壁挂着的火把一个个点燃,照耀的整个大堂火光摇曳。
这就是县令所掌控的力量!
直到这个时候,那位郡府来的法曹从事顾闵,这才微微点头,表示了敬意。
未几,那城隍就披头散发的被一队鬼兵给押解了来。
他额头贴着纸符,面盖着县令大印,就已经把城隍所有法力都给镇压。
“丹陵城隍私放罪鬼,祸乱民里,又私自代表围攻下土大族,导致神社被毁,灵池被破如此无能顽愚之辈留之何用?使君有令!”
一句话喝出,县廷下诸人都肃容端坐而听。
“废黜丹陵城隍,追回神敕法印,打入鬼狱之中,受三百年煞火焚身之苦!”
那城隍原本就被封住了浑身的力量,变得无比虚弱。
然而此刻听到那法曹从事顾闵的话之后,整个人几乎软瘫在地,口中叫道:“法曹饶命,法曹饶命”
然而那法曹却是理也不理,只是一招,那城隍就在地翻滚惨叫。
一丝丝神光从其身抽出,最后汇聚为一颗滴溜溜在空中转动的法印,飞入那法曹从事顾闵大袖之中。
这法印一旦飞出,城隍几乎整个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瘫软在地,被鬼吏拖着向鬼狱而去。
那城隍拼命挣扎,却一边向着王真灵恶毒诅咒,叫道:“王真灵,除非我魂飞魄散,否则绝不会饶你你们丹陵王氏,早晚有一天男丁死绝,女子为娼”
这些怨毒诅咒,让所有人心中凛然。
那郡法曹大怒,手中一指,官气汇聚成鞭子,不断抽打在那城隍身。打的那城隍哀嚎不绝,若非是此刻被鬼吏抓住,此时怕就是满地打滚了!
王真灵面带冷笑,似乎为这城隍的下场而感到解气,但是心中那种震撼,当真难言。
尽管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方世界朝廷官府强大,压制神道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到那城隍的下场,不仅被官吏责罚,此刻更是狼狈的如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