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云醉正在书案上练字,明明是清心经,却写的龙飞凤舞,杀气腾腾,平淡冷静只是表面,到底是关系到余生的大事,不论怎么审视夺度,选择对自己最好的结果,依旧怕刚走出泥潭又陷入巨坑。
这时,秋实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小姐,龙虎大将军送来一封信”。
“龙虎大将军?”云醉挑眉。
云醉展信,信很短,“明日巳时,望楚二小姐到泰丰茶楼一叙,萧战天”笔触锋利,力透纸背,霸气扑面而来。
“有意思”云醉笑言。
“去准备,明天巳时到泰丰茶楼”,云醉吩咐秋实。
翌日,泰丰茶楼雅间。
“原来是故人……”看到对面坐着的男人,云醉低声喃道。
“萧将军安好”
“楚小姐安好”
互相见礼后,双方落座。
“楚小姐,萧某开门见山,请勿见怪,相信卫国公已经告知你我二人的婚事,此次萧某请你前来,就是想问楚小姐,是否心甘情愿想嫁与萧某。”萧战天不愧是将军,直入主题。
“到目前为止,我是心甘情愿的。”云醉想了一会,郑重的回复。
“好,萧某定不负小姐的情意”萧战天承诺。
“……”云醉有一瞬间的迷茫,这位大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咳”萧将军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看到云醉走神,还轻咳提醒她。
“……”云醉醒过来,两个没有和异性相处经验的人大眼对小眼,尴尬中,还是云醉反应过来,“萧将军,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
“……”云醉一噎,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云醉先告辞。”说完云醉走的很优雅,但是很明显步伐很快。
“……”
“我说错话了吗?”萧战天问安平。
“……”安平很崩溃,我也没有娶亲,我哪知道呀。
“或许是将军的气势太强,吓到楚小姐,下次将军温柔点”。
“有道理”萧将军觉得自己的气势是很强,突厥人看到自己都害怕的想跑,何况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安平心里很忐忑,想象不出将军温柔的样子。
云醉坐到马车上才平复下来,云醉对萧战天这个人在今天以前是陌生的,但是今天见到真人,才想起来自己是见过他的,还不止一次,三次。
云醉斜躺着闭着眼睛回想。
第一次见面是云醉五岁时,在南京,萧战天救了自己。五岁的云醉是天真可爱的,那时父母哥哥都在,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南京生活,真是幸福的做梦都能笑醒。小时候顽皮,求着哥哥带自己上街,哥哥在买东西,自己被货郎担子上的货品吸引,跟着货郎走,走出去多远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哥哥,强忍着不哭,看着周围的陌生人,觉得他们都是坏人。转身时碰到一个少年摔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少年开始不知所措,后来蹲下来抱起她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还给她买了糖人和瓷娃娃,哄得她眉开眼笑,问她是谁家的孩子,那时自己已经知道父亲的名讳和官职,少年送她回家,父母和哥哥已经急得要报官,哥哥抱着她不撒手,父亲要宴请他以表达感激之情,少年婉拒,只道路过南京,还有要事需马上离去。自此再没有见过。
第二次见面,云醉八岁了,那年云醉看到的天都是灰色的。哥哥在一场阴谋中,看似意外,实则是掉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不幸去世,父亲旧伤复发,身体创伤加上哥哥去世带来的悲痛,使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没有熬过哥哥的头七,随着哥哥而去,母亲的娘家给了母亲一条路,能让母亲逃离国公府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母亲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母亲走之前问过她是否要随她离开,她不愿意,她觉得在国公府,父亲和哥哥就还在她身边保护她。父亲和哥哥去世七七四十九天后,云醉去寒山寺为父亲和哥哥做法事,法事结束后,云醉不知道怎么走到一片梅花林里,听见沙沙的响声,寻声找去,看到有人在舞剑,长剑如芒,气势如虹,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一人一剑。云醉不觉的就看得痴了。等云醉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恍然如梦,云醉知道那不是梦。说来惊奇,从此云醉从失去至亲的悲痛的中慢慢缓解过来,她还要替爹爹和哥哥活下去……
第三次见面是在三年前,那个多事之秋。三年前,在父亲留下的忠仆协助下,终于大仇得报,去祭拜父亲和长兄,路过勇毅候府,一片哭声中,买下碧春,在一群女眷中看到他的身影,他正面无表情的站着,周身萦绕着悲伤的气息,他是为勇毅候不值吧,数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结果却落得获罪问斩的下场,连满府的亲眷都不能看顾,作为武将,难免兔死狐悲。虽不知他和勇毅侯府有什么关系,但是能在别人躲避不及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足以看出他是重情重义的,突然他向勇毅候夫人走去,递给她一个包袱,然后转身走掉。
今天见面他的反应,他应没有认出她,毕竟已经过去十年,她那时还是孩童,不过,这样也好,对这桩亲事,她有些期待了。
“秋实,叫忠叔和小六子申时来见我”,云醉睁开眼睛,吩咐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