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静发现云醉的眼神带着宠溺,没有任何不悦,就像鸿倩是云醉的小妹妹一样,看着林鸿倩高高兴兴就觉得很舒心,和她对鸿倩的感情很像。鸿倩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小活泼好动,家里人也愿意宠着她,那些年林家的氛围大多是压抑甚至窒息的,鸿倩就像精灵一样,给家里带来欢声笑语,所有人很默契地保留下这份天真娇憨,养成鸿倩大大咧咧的性子,欠缺时下世家的淑女风范,没想到云醉不反感,还真心对待,林鸿静内心起了涟漪,对云醉放下了几分戒心,说话不自觉地变得亲切。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吃点心喝茶,林鸿倩吃点心,云醉和林鸿静看着她喝茶,最后林鸿静怕她积食,阻止林鸿倩伸向盘子的手,“你喝点茶,省着积食,到时肚子难受该喝汤药了。”
林鸿倩一想汤药的苦味,脸皱在一起,有些滑稽有趣,云醉忍不住轻笑一声,“齐嬷嬷准备了很多,我让人打包好,你带回去慢慢吃。”
“谢谢云醉姐姐,你家的点心太好吃了,香糯可口。”
“你喜欢就好。”云醉依旧轻笑看着林鸿倩,怎么看都觉得好可爱,毫不做作,活泼娇憨。云醉邀请两人,“中午在府里用膳吧,齐嬷嬷的厨艺也很棒,你们也尝尝京城菜肴。”
林鸿倩两眼放光地看着林鸿静,生怕她不同意,林鸿静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一眼林鸿倩,“谢云醉妹妹,那我们就叨扰了。”林鸿倩欢呼出声,“耶”
云醉和林鸿静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林鸿静说到正事,“云醉妹妹,今天我们姐妹拜访你,还有一件事想要征求你的意见。”
“姐姐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云醉看着林鸿静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襟危坐。
“我和鸿倩自小饱读诗书,说句大话,即使去参加科考,也有考取功名的才学。原本只是家学传统,读书明理,现在西北学院和学堂都招收女子,鼓励女子读书,我想自荐去学院当先生,教书育人,也不枉费过去十几年的日夜耕读。可是学院除了刺绣的先生是女子其他的科目先生都是男子,刺绣本就是女子擅长的手艺,我怕学院不招收女先生,给云醉妹妹和哥哥徒增麻烦。”
“云醉姐姐,我姐姐的才学不输我大哥,连爷爷都感叹可惜姐姐不是男子。”
“嗯,你也想去教书吗?”
“云醉姐姐,我不想,我喜欢算术,我想去学院学习算术。”
“好,鸿倩姐姐愿意学以致用,为西北女子做出表率,我自是求之不得。但是凡事都有规矩,学院招先生有考核标准,姐姐通过考核其他的不是问题,学院既然招收女学子,也欢迎女先生。”
“太好了,云醉姐姐。”林鸿倩比林鸿静还高兴,紧紧搂着云醉的胳臂,兴高采烈的欢呼。林鸿静也很高兴,这么容易就心愿达成,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林家姐妹在楚宅用了晚膳才回林家,刚到林家就被叫到正院,林老夫人、林大夫人和林二夫人看着两人满面红光地走进来,松了一口气,去了楚宅一整天,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三个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提心吊胆地等在正院,连晚膳都没用。林二夫人气咻咻地上前拍了一下林鸿倩,“你个没长心的,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家里送个信,还以为你俩被扣在楚宅,想要让你爹去救你们呢。”
林鸿倩被打的很委屈,“我们和云醉姐姐相处的很好,云醉姐姐留我们用了晚膳,所以才回来晚的。”
林鸿静有些郝然地对三人说,“祖母、娘、二婶婶,都是我的不是,去了楚宅乐不思蜀,忘记往家里报平安。”
“不是多大的事,你们第一次去楚宅,还没有大人带着,我和你们的娘担心你们得罪了将军夫人,怕你们吃亏,你们没事就好,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祖母。”林鸿倩对林鸿静吐了吐舌头,两人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林鸿静第二天就去了学院报名,当然,她和林家众人都说明了意愿,并说明将军夫人也支持她,林家人没有人反对,算是默许她去当女先生。她这举动在西北世家贵女的圈子掀起一阵波动,贵女们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作为世家淑女,林鸿静不应该抛头露面,另一派认为林鸿静很勇敢,她们也想和她一样走出高门大院,去学院学习或者教书。其中萧家三房的萧迪和韩家的韩伟琳最是心动,两个人和林家姐妹都是世家贵女,平时必不可少地会有些交集,但不亲密,这次萧迪和韩伟琳却都放下贵女的矜持,主动找上林家姐妹,询问怎么进学院,听到是云醉同意后,家里都不反对,都打起云醉的主意,于是四个人一起约好上门拜访云醉,云醉自是盛情接待,这几天楚宅非常热闹,每天人来人往,云醉的院子一阵阵的嬉笑声传来,云醉这几天脸上的笑一直挂在脸上,齐嬷嬷看着很欣慰。
五个女子在几次相聚以后,发现大家趣味相投,产生深厚的友谊,时间一长云醉也发现四人的性情,都是有趣的人,林鸿倩天真无邪,是开心果,偶然发现林鸿倩对数字很敏感,看一遍的帐就能心算出总数,云醉惊叹不已。林鸿静和萧迪性情相似,都喜欢读书,但是细观察就发现,林鸿静是真的沉稳细心,萧迪说到读书时条理清晰,但是其他事就有些迷糊,还分不清东南西北,让云醉哭笑不得。韩伟琳长得高冷艳丽,云醉本以为是个冷美人,但云醉自从看到她不小心将桌子的一角掰下来,然后偷偷地将木屑揣在袖子里,试图隐藏,云醉的震惊就变得古怪,大力美人,想想都觉得不适应,而且云醉发现韩伟琳很喜欢甜食,越甜越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后来林鸿静顺利通过聚才学院的考核,做了学院的女先生,负责教导女学子读书;萧迪和林鸿倩都进了学院读书,林鸿倩拜了学院的算术大师为师,专心学习算术;萧迪本是为了向大师请教学问才进学院读书,没想到开学考试,直接进了课程最难的班,和一堆秀才学怎么考进士,惊呆众人;韩伟琳也当了先生,教射箭和骑马,一度是聚财学院男学子的噩梦,骑术和箭术拍马也赶不上韩伟琳,被韩伟琳鄙视的眼神折磨的恨不得再投胎一回。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