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马进中的眼泪掉落在韩术清的脸上，滑落。

“马进中，你哭了？你不是少将军吗？”韩术清仍是很吃力，道，“你怎么怕血啊？你在发抖，是不是看到血了？”

“你怎么知道你自己流血了？”马进中颤巍巍得。

“我……疼啊。”

“你也知道疼啊？”马进中轻声责备道，“那你还说我保护得很好？还有，我怕的，是你的血。”

她又笑了。她越是笑，他现在越心疼。

“术清。我想当你的依靠，当你的护身符，如果可以，想当那个陪你一辈子的人。”他的脸贴上了她的脸。

“马进中，我有点困了……”韩术清的声音渐渐弱去。

“术清！”马进中紧张极了，大喊道，“你醒醒，你先别睡！”

“表哥，先把表嫂嫂带回去，我去请太医吧！”马策喊道。

马进中一脸茫然无措地点头，抹了自己的眼泪，一把抱起她……

次日早。

“彩云姐姐，”陆之狐靠在车侧板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都走了多久了？”

“陆姑娘，我们马上就到了。”彩云撩开窗帘道，“现在已经在皇城了。”

马车停下后，彩云先行下了马车，而后扶着陆之狐下了车。进了皇宫。

陆之狐兴奋地推开东宫的门，问：“这里就是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啊？”

“是的，陆姑娘。”彩云领着陆之狐往韩术清的住处走去，一开门，见到的场景，让彩云无措。

只见韩术清脸色惨白如纸，虚弱地躺着床上。

马进中蹲坐在床边，与韩术清十指相扣，还未醒。

“彩云姐姐，这是怎么了？”陆之狐不解地问，“术清姐姐好像受伤了。”狐狸的嗅觉很灵，陆之狐早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彩云走到马进中身旁，轻轻叫醒他：“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马进中这才苏醒过来。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了？”彩云问。

转眼间，马进中走出去了，彩云亦跟了出去。

陆之狐一脸茫然，特意跑到房门口张望着。见无人，便关上了门，跑到了韩术清的身旁。伸出肉肉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

陆之狐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她的身旁布满了银光，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陆之狐握着韩术清的手，用不了多久，韩术清身上的伤竟慢慢痊愈了。

陆之狐放开手时，满脸疲倦。倒下前，她趴到了韩术清身旁，被子往身上一盖，双手往韩术清脖子上一搂，睡着了。

后面进来的蓝芊汐一脸茫然无措，转身让女医去给韩术清把脉。

女医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韩术清的手，错愕道：“她的身体已无大碍。”

女医离开后，蓝芊汐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直到马进中进来了……

马进中一脸疑惑，蓝芊汐站起身来，道：“女医说，姐姐的身体已无大碍。”

马进中脸色露出一丝喜悦。

见陆之狐在那里，马进中也不便过去。这时，韩术清也醒了。

韩术清只感到有人搂着自己的脖子，便吃惊地问：“谁啊这是？”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我不认识。”蓝芊汐道。

“术清，”马进中道，“是陆姑娘。”

“小狐狸？”韩术清这才放心地躺着了。

“姐姐，”蓝芊汐气鼓鼓地说，“她是谁啊？你们关系那么好吗？我下次也要和你睡——就今天晚上了。我今天晚上，要睡你这。”

一旁马进中脸色略显尴尬，咳嗽两声。仿佛在说：我都还没做过的事，你们先一步了呢？

“马进中，你别打断策策的腿。”韩术清道。

“怎么？你刚一醒来就关心他，不关心关心我吗？”韩术清看不见马进中此时此刻，脸上的倦容。

“我这一觉，是不是睡了很久？”韩术清问。

“七八个时辰了。”蓝芊汐回答道。

“那还好。不久。”韩术清道，“我还以为我睡了几天几夜了呢？”

“怎么不久？”马进中道，“你要是再睡下去，你是想吓死我吗？”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韩术清道。

“你要是出点事呢？我怎么办？”

“表哥……”马策颤巍巍地敲了敲门，站在门口不敢进来，“表嫂嫂，她……”

“醒了。”马进中向他走去，一手搭住他肩，道，“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蓝芊汐望了望韩术清，道：“姐姐，那你休息着，我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会。”

“嗯。”

……

一顿饭的时间后，一直抱着韩术清的陆之狐终于醒了。撒开手，便揉了揉惺忪睡眼。

韩术清感到她在动，便道：“小狐狸，醒了？”

“姐姐？”陆之狐坐了起来，发愣了好一会，又道，“姐姐，你的眼睛？”

“无事。”韩术清面对所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好似都是这般答法。

“姐姐，要不我把我的眼睛挖给你吧！”陆之狐道。

“小狐狸！你在说什么？”韩术清蹙眉道，“你把你的眼睛挖给我，你怎么办？陆太傅会心疼的，知不知道？”

“姐姐，我的眼睛挖下来，还会在长的。”

韩术清差点忘了，陆之狐是狐妖。

但韩术清仍是摇头，道：“不了，挖眼睛可疼了。而且，不见天日的那段时间，是最可怕的。”

陆之狐一脸天真。虽然她知道狐妖的眼睛可以挖给别人，但是她从未挖给别人过。不知道那种疼感，也不知道那不见天日的痛苦。

“术清姐姐，我的二姐曾经把眼睛挖给过一个凡人男子。”陆之狐道。

“那你的二姐，肯定很爱那个男子。”

“是啊。可是……”陆之狐趴下了床，道，“他们两个的故事，没有结局。”

陆之狐看见了桌上的熏香盒，便打开了盒盖，拿着香筷捣散了香灰。又拿着香铲压起了香灰。

“小狐狸，”韩术清道，“你和陆太傅是怎样认识的？”

“嗯……我们的故事太长了，恐怕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那你来这里，他知道吗？”

陆之狐刚刚用香刷扫完了灰，放了香篆，正打算取香粉，这时，她道：“姐姐，我没有……你要……”

“替你保密？”韩术清猜到这小姑娘的想法，道，“我怎么保密都没用的。陆琛肯定会发现你溜过来的。”

“姐姐……”

韩术清叹了口气，道：“你在这里要乖一点，万一有人认出你，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姐姐。我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陆之狐说话间，填好了香粉，点燃了香，道，“姐姐，你能闻出这个味道吗？”

“沉香。”韩术清道，“四香之首。是一种沉静而高雅的清香，很容易使人心平气和，进入安详的状态。怎么？小狐狸，你喜欢香？”

“不是我喜欢，是先生喜欢。”陆之狐托着腮，神往的样子，道，“他爱香，最爱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