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神门和凝霜都打了个招呼，周衍又回周府转了一圈，开了一个小会，说明了情况。

然后他再次回到庄园，把事情详细说给了小青听，让她好好学艺，不要懈怠，尤其注意说话方面，要避免出现关于消亡的话语。

同时，让陈三叶随时注意一下神门，万一那边突然改变主意要过来杀人，就麻烦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准备的也准备了，周衍终于回到了城南破败的祠堂中。

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他将三十米大地的泥土卷了起来，身影坠了下去，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转头一看，恰好就看到了降龙将臣兴奋的目光。

他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姿势，这个场面，这个语气，还真是有点尴尬。

周衍苦笑道：“别这样，搞得像睡一个床的夫妻似的。”

“由奢入俭难啊。”

降龙将臣笑道：“几百年不说话都过来了，跟你聊过之后，这才二十多天，就闷得发慌。”

“不过说好的半个月，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周衍叹了口气，道：“俗事缠身啊，发生了许多事，我几次都差点死了，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

他把这些天的事都讲了出来，包括明月之死，包括青霞古矿的污染，甚至包括小青的污染。

不是他极度信任降龙将臣，而是他太需要一个前辈来解惑了。

降龙将臣沉吟了很久，才缓缓道：“紫红双月其实很古老了，至少不是最近几千年才有的，我也忘记在哪里了解到，其实光明纪元诞生之初的时候，紫红双月就已经存在了。”

“它们似乎是和剑域上空那四柄太古战剑同时出现的，不过这个东西没法考证，涉及到的层面太深邃，即使是圣人也难以去触及。”

他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也认识几个龙象武圣，别看他们强大，其实连靠近那四柄太古战剑都做不到。”

周衍心中一惊，不禁道：“你曾经去探寻过这四柄太古战剑吗？”

“当然。”

降龙将臣道：“但凡是修者，谁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了，我曾御空而行，亲自去看过，但却无法靠近。”

“因为那四柄太古战剑散发的剑意，都已经把它们四周的虚空给撕裂了，所以大地上的人，也无法看到四柄战剑的影子，空间断了嘛。”

周衍道：“那我要探寻紫红双月的秘密，岂不是...”

降龙将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醒醒，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懂吗？”

说到这里，他又道：“包括青霞古矿的污染、你妹子的污染，都不是你可以插手的，这些东西连圣人都不一定搞得定。”

“天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倒霉，恰好都撞上了。”

周衍无奈道：“不但撞上了，而且以后还得打交道，我妻子，我妹子，我不能不管啊。”

“真想管？”

降龙将臣道：“真想管的话，加油修炼吧，一步一步来，万一你真有所成就也说不定呢。”

周衍道：“所以我过来了嘛，傀儡娃娃会不会影响第二次养尸？”

“不会。”

降龙将臣摇头道：“暗黑之道可同修，互不干涉，互不影响，死气和魂力虽然都是通过灵气转化，但也是有区别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周衍，道：“但...上一次养尸，你是丧失了知觉，所以显得并不那么痛苦。”

“这一次，你可是有知觉的，不怕痛吗？”

周衍深深吸了口气，郑重道：“既然坚定了要修炼下去，痛楚算什么？连痛楚都无法承受，又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好样的，我就欣赏你这种对自己狠的人。”

降龙将臣一笑，眉心忽然出现了一滴黑血，黑得深邃，像是要吸纳世间所有的光。

周衍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极端阴寒的死气在荡漾，他神藏境界的肉体在刹那间就几乎被冻僵了。

“准备好，要来了。”

降龙将臣道：“这一滴阴气之精，将彻底改变你的骨骼和血肉，让你的肉身提升一个档次。”

周衍打着冷颤道：“来...来吧！”

话音刚落，那一滴黑血便直接飞了过来，从周衍的眉心渗了进去。

周衍的脸瞬间漆黑一片，一股难以忍受的阴寒之气贯穿而下，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才穿刺着血肉和头骨，痛得灵魂都要出鞘了。

而下一刻，这一股剧痛便蔓延至全身，令他不禁惨叫出声。

不单单像是冰针在扎，更像是有无数条冰蚕在体内，啃噬着每一寸血肉，每一段骨骼。

身体像是碎了，烂了，被撕成了无数块。

经脉在被剥离，骨骼在融化，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

“停！停下来！”

周衍终于忍不住大叫道：“我受不了了，痛死我了，快停下来啊，我不搞这个了。”

降龙将臣道：“停不下来啊，阴气之精已经到你体内了，你再坚持坚持。”

“坚持不住就大喊嘛，反正我把这里隔绝了，声音传不出去的。”

周衍痛得在狭窄的地方不停翻滚，手脚并用，在四处肆意捶打。

他已经口齿不清了，艰难道：“不玩儿了...饶...饶了我...啊！痛啊！”

“老子不修尸道了，我不修了...”

“快停下来啊，我有武道和鬼道就够了。”

降龙将臣道：“停不下来了啊，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况且你刚刚不是说能够忍受痛楚嘛。”

“这点痛楚你都受不住，你怎么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周衍痛哭道：“呜呜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装逼了，饶了我吧。”

降龙将臣无奈道：“我也停不下来啊，你再坚持坚持，几天就好。”

“几天...我靠...我一刻钟都坚持不住。”

周衍大叫着，不停捶打着四周和身体，整个人都几乎奔溃。

然后他双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切...”

降龙将臣道：“就这点忍耐力，还他妈想做高手，省省吧。”

“哎呀痛啊！”

周衍又痛醒了，又开始翻滚了起来，意识已经模糊，砸得全身是血。

降龙将臣的声音隐约传来：“等着一次养尸结束，你的肉身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绝不是增加骨骼和肉体强度这么简单。”

“你会发现，你比其他武者更加强大，不用灵气都能一步十丈。”

“你会发现，你的五脏六腑坚韧无比，可以承受巨大的压力。”

“你甚至可以不用呼吸，也可以百毒不侵，甚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邪尸。”

声音太小，周衍听得很模糊，加之他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了，再也无法理智接收信息了。

他只知道，太他妈痛了，尸道果然不是人修炼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