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俞话闻言忍不住插嘴道，“这才刚过完年，今天已经是2022年了，你口中的‘四年前’指的是17年，还是1年？”

关于这一点，俞话很是在意，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来到象牙村的时间是201年腊月二十日。

按照度过的时间来算，到昨天为止，他总共“死”了三年零七天。

但蜘蛛若是指的是年份的话……从201到2022自然是四年，如此一来，蜘蛛要说的事情，指不定就跟他身体的异变有关。

“呃……我好歹也算是个职业的杀手，说是四年前自然指的是201年了。”蜘蛛回道。

“继续说。”俞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事实上他心中却是有些期待和紧张。

“那是201年的月，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听闻此言，俞话内心的情绪瞬间清空。201年月，那时他还只是个普通社畜而已。

蜘蛛的叙述继续着，“那时候我的眼睛还没变成这样，狙杀也不是我做任务的主要手段。”

俞话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圈，大概也明白了昨天他是怎么在黑夜中无视飘雪和树木，打穿自己的。

“因为一次失败的行动，我都眼睛被人烧毁。”他指了指自己眼睛周围的疤痕，“没人会把一个瞎子当做杀手。我的职业生涯算是断了。”

“一开始，我觉得趁机金盆洗手也好，起码性命保住了，钱也积攒了不少，足够我和妻子安度晚年的。”

俞话接道：“你接下来就要说‘但是’了吧。”

蜘蛛沉默了两秒，自嘲一笑，“但是……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我的妻子，陪我颠沛流离的妻子，居然是为了替母亲复仇才嫁给我的……”

区区一个龙套，背景故事还挺狗血…俞话心里想着，嘴上说着，“你还活着，就证明她死了，对吧。”

“可那时候重伤未愈的我，也只能守着她的尸体等警察上门。说真的，那时候我已经认命了，冷静下来后，甚至觉得与其被枪毙，还不如死在她手上的好。”

俞话有些不耐烦了，“啧，我可不是来听故事的！秘密呢？让你的眼睛变成这样的秘密呢！”

“你别急啊，我总得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吧。”蜘蛛一哆嗦，急忙说起正事，“那时候我没等来警察，反而等到了一个神秘人。”

“全身发黑的神秘人啊？”

“我那时候是个瞎子，楼下卖烧饼的大爷对我来说都是神秘人……”

蜘蛛接着说：“那人还用了变声器，听声音分不清男女，不过从他的用词、语气、腔调等方面来看，我推测他有成可能，是个自视颇高…甚至有点自负的年轻男人。”

“他对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他给了我一块石头……呃，应该说是石子。”蜘蛛道，“那时候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他也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门’啦，什么‘日食’啦，我没听进去。最后，他可能是被我的态度弄烦了，把石子塞进我嘴里后便离开了。”

“然后你的眼睛就变成这样了？”俞话问。

蜘蛛点头，“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连丁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俞话的语气冷了下来，“所以你扯了半天，就是把所有事情扔到一个性别都不明的人身上了？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编瞎话吧，你眼珠子上其实只是戴了个美瞳吧！让我看看！”

说着，他伸手便去扣蜘蛛的眼球。后者双手不能动弹，脸色大变地叫道：

“这位小哥，不要啊！那颗石子还在！就放在我外套内侧的口袋里！你拿出来看看再说啊！”

俞话狐疑道：“你没吃下去啊？也就是说你唆了两口眼睛就变异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地从蜘蛛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朝国红锦囊。

捏了捏，锦囊里面的确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坚硬物品，凭手感来看倒是跟普通石子没啥区别。

旋即俞话便把石子倒了出来，乍一看，像是块大拇指指节大小的黑溜溜木炭，但很坚硬，而且非常的冰凉。不像是长时间跟人体接触的样子。

“就是它！”蜘蛛道，“我当初就是含着它，才让眼睛发生的变异！只是……它好像对别人没用的样子……”他干笑一声，眼神很是诚恳。

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俞话没有在这块石子上面发现任何神异。

他决定蜘蛛可能并没有把细节全盘托出，便开口再次吓唬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嘶！”

忽的，俞话握着石子的手心感到一阵刺痛，猝不及防之下不禁低低痛呼一声。

而蜘蛛见状，脸上慌乱、讨好的神情瞬间被得意替代，他冷冷地抬起嘴角，颇为讥讽的说：“我都说了，大人间的斗争靠的不仅仅是武力。小朋友，你怎么就是不愿意听长辈的话呢？”

这时候，俞话感觉到身体开始发麻，他盯着蜘蛛，“你做了什么？”

看到他这幅样子，蜘蛛悠闲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抬着头俯视着俞话说：

“我说过了吧，我眼睛正常的时候，可不是靠狙击技术维持生活的。”

“啧，下毒吗？”俞话看了眼手心里的石子，“你在这东西上面喂毒了……哼，难道这是你的退路之一吗？”

蜘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讥笑着说：“体质不错嘛，普通人只要接触到这个毒素，便会在一分钟以内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然后在至极的痛苦中化作一滩烂泥！至于你嘛……”

他看了眼自己被踢短的小臂，“两分钟？还是三分钟？哈哈哈……”

俞话的脸色变得跟难看，他能感受到体内好似进了一团铁砂般的雾气，灌进他的血管，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蜘蛛的表情越发的狰狞，“嘿！已经不能说话了吧！你猜接下来会怎样？”

他兴奋地盯着俞话铁青的面孔，嘴角掀起残忍的笑意，低低吼道，“它会慢慢地腐蚀你的脏器，让你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同时它还会进……”他话没说完。

就被俞话打断，“它会进入我的血管，吞噬血液里的铁元素……对吧。”

“没错！然后你将会……唉！？你怎么还能说话！？”蜘蛛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人都傻了，“这不可能！你现在应该……”

俞话冷哼一声，“痛不欲生吗？很可惜啊，你的这个毒药分分钟就被我家可爱的血小板策反了！现在就像舔狗一样追在它们身后，成了我体内循环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