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先生!”
仅余的守军坚定大喝。
不论降与不降,他们的命都在沮授身。
“咕咚!”
沮授咽了口唾沫。
顿时感觉自己背负的不是一座城,而是无数依靠他的人!
荀谌站在城楼,眺望着天兴军,淡淡道:“一支很强大的军队,列阵已经显露出了军风,不管此战胜败,能得见这样的兵卒,此生无憾了!”
“降吗?”
沮授喃喃问道。
荀谌风轻云淡道:“降与不降在你,我只能确定公孙长平不会屠城,可是你能担负的起这些将士的信任吗?城破已经是不可改变的结局了!”
“是啊!”
“不可改变的结局!”
沮授苦涩一笑,怅然道:“开城,你们投降吧!”
“喏!”
一众守军如释重负。
荀谌看着沮授,淡笑道:“我知道你不愿意降,可你难道不想去见一见他吗?”
“你……?”
沮授目光警惕的看着荀谌。
“我没有背叛袁公!”
荀谌摇了摇头,淡淡道:“公达在任青州长史后,曾给我来过书信,我婉拒了他,同时也说过,只要公孙长平能拿下冀州,愿意在他麾下效力,仅此而已!”
“公孙长平!”
沮授看着下方涌出城池的百姓和守军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中,无法呼吸,无法抵抗,现在终于去除了!
邺城投降。
一夜时间,郭嘉,严纲,高览都在忙碌。
征调粮食救百姓,接收各大降军,镇压骚乱,缉拿袁军高阶统领的族人。
直至晨曦时分。
三人顶着黑眼眶回到大营。
郭嘉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笑道:“友若,这次你可是输了!”
“呵呵!”
荀谌摇了摇头。
“奉孝!”
公孙靖思量了一会,沉声道:“你立刻派人前往斥章,将公达,田楷他们调过来,以友若为冀州长史,从而建设冀州政权核心,尽快安抚骚动的民心!”
“喏!”
郭嘉恭敬道。
这时,严纲冲入帅帐,禀道:“少将军,营外有几个冀州狱卒求见!”
“狱卒?”
公孙靖微微一愣,说道:“请进来!”
不久之后。
张平等人羁押田丰入帐。
“元皓!”
荀谌,郭嘉,高览。
以及坐在末位的沮授惊呼道。
田丰目光扫过众人,失望道:“公与,主公将整个邺城托付与你,没想到你竟然投降了!”
“我!”
沮授苦涩一笑。
公孙靖看着田丰,淡笑道:“堂堂名士,尽然被狱卒羁押!”
“哼!”
田丰冷哼道:“墙头草罢了!”
公孙靖摇了摇头,淡淡道:“这叫审时度势,如果有一日我落得兵败人亡的下场,我亦不求别人能够死忠,当然只要我活着一天,也绝对不准许任何人背叛!”
“少将军!”
张平等人恭敬道。
公孙靖摆了摆手,淡淡道:“以后留在我身前听用!”
“喏!”
张平等人顿时激动道。
公孙靖看向严纲道:“冀州战事已经落幕一大半,你即日率军返回斥章,带着仲德一同前往青州,那里的政权核心已经给你组建好了,只需要按照以前的路线运转便可,千万不能有任何改动,这是保证青州民心为我所用的关键!”
“喏!”
严纲躬身道。
“公与!”
公孙靖看向沮授,沉声道:“你不愿降,田丰也不降对吧!”
“不降!”
沮授摇了摇头。
田丰更是刚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吾有贤主,岂能降于你这等凶残之辈!”
“贤主?”
郭嘉眼中满是鄙夷。
当初,他也是听闻四世三公之名而来,以为袁绍是贤主。
可是,一场冀州争夺战,证明的袁绍非但不是贤主,还是一个好谋无断,目光短视之辈。
如果袁绍能遵照盟约,割让三郡给公孙瓒,怎么会有公孙越之死,更不会有今日这般城破人亡的境地。
这就是与虎谋皮,还要摸老虎屁股的下场啊!
“吾有贤主?”
公孙靖目光戏谑道:“袁本初,贤在何处啊!”
“四世三公之后!”
田丰傲然立于帅帐之中。
公孙靖抿了口茶,淡淡道:“你效忠袁氏,不将朝廷放在眼中,我是否可以认为袁绍有谋朝篡位之心?”
“你这是诡辩!”
田丰脸色一变,急忙怒斥。
大汉虽然名存实亡,可谁敢说一句他想称帝。
公孙靖这是要杀人诛心,将整个袁氏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啊!
“四世三公!”
“好大的名头啊!”
公孙靖起身看着田丰,注视着沮授,淡漠道:“一个靠父辈荫庇的贵公子,一个引董卓入朝乱国的中军校尉,一个率十八路诸侯讨董失败的关东盟主,一个夺冀州牧职权的渤海太守,一个食言而肥的丧家之犬,恐怕现在也只能喊出四世三公的名号来称贤颂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