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在偏厅陪着傅氏一族以及朝中官员的家眷,瞧见傅棠依走进来,屋里的女眷都纷纷侧身行礼。
“福晋安好。”
傅棠依这几日也是习惯了,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曹夫人身边。
“大家都好,不用多礼。”
曹夫人欣慰的看着傅棠依,本以为得了诰命,傅棠依会有些不自在,可没想到竟会如此的落落大方。
各家女眷也是带着笑意看着傅棠依,似乎是觉得傅棠依前来,定是要说些什么的。
“大家随意就是,本福晋同夫人要说些体己话。”
在自家人面前随意,可在外人眼里,她就必须要强硬些才是,要不然还让这外头人觉得她这福晋当的还不如纸老虎。
曹夫人一听傅棠依说有体己话要同自己说,有些愣住了,傅棠依长这么大,可还真是头一次要和自己说体己话。
“是是是,大家请自便,我同福晋说会话就来。”
曹夫人给傅珞璎使了个眼色,让她好生招待着这些女眷,而她则随着傅棠依来了客房。
“棠依,有什么话吗?”
曹夫人跟在傅棠依身后,两人前脚刚进屋,翠喜后脚就把门从外面关了。
曹夫人看着关的门,有些不解的看着傅棠依,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怎么会这般神秘。
“夫人,我有话要问你。”
即是自己有求于人,傅棠依自然是得礼貌些,她示意曹氏坐下,还自己动手给曹氏倒了杯茶。
“棠依,有话你就直说,你现如今身份尊贵,倒茶这种事,我来就是了。”
倒也不是故意那身份说事,对于曹氏来说,就算傅棠依没有如今的身份,作为尚书府的嫡女,有些事情也合该是自己忍让些。
傅棠依没有说话,她思考了很久,可关于傅芳儿还有香囊的事,她还是觉得无从开口,更何况如今府里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万一打草惊蛇了,只怕剩下的事情会更加棘手。
“是这样的,如今王爷成了亲王,无论是族中还是朝中,多的是想要巴结的人,爹爹一向是见利之人,我担心爹爹会不会给王爷。”
傅棠依的话没有说完,但曹氏却是听懂了,她能明白傅棠依现在的心情,毕竟傅世杰的为人,她也还算了解。
“放心吧,我会嘱咐你爹爹,让他少给王爷惹事的。”
傅棠依听到这个答复,嗯了一声。
“棠依,我到有个事要同你说说。”
傅棠依先是愣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自从得知曹氏是自己的姨娘,她心里总是有些异样。
“棠依,你看你妹妹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你和王爷也是正的圣意,你看看能不能替你妹妹找个好婆家。”
傅棠依没想到曹氏和自己说的会是傅珞璎的婚事,当即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倒了不是不想帮,说到底傅珞璎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若将来得嫁高门,对自己也算是有些帮衬,可有了自己的先例,傅棠依总还是觉得,嫁个寻常人家或许会更好。
“夫人,您可问过妹妹的意见?”
这女人嫁男人,再怎么样,最好也是找个自己中意的,若是匆忙听了别人的安排,在将来难免会有后悔的时候。
“她能有什么心思,你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哪里会懂得这些。”
曹氏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替傅珞璎不好意思,傅棠依也只能是陪个笑脸。
“对了,夫人,我最近在整理衣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香囊,想让您帮我看看,可是这府的。”
说着,傅棠依从腰间取下了香囊,递到了曹夫人跟前。
曹夫人拿起香囊,仔细瞧了瞧面绣着的花纹,又凑到鼻前闻了闻。
“这是你白姨娘了,怕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落你那里了。”
傅棠依听着这话,心里顿时升起些许寒意。
“夫人确定没有瞧错?”
“错不了,当年你娘怀你弟弟的时候,总感觉身子不适,我记得你白姨娘还做了好几个赠予你娘呢。”
曹夫人说完后,用眼神瞥了傅棠依一眼,瞧着傅棠依脸色有些不对,又赶忙改口道。
“你瞧我,竟说些让你不开心的话,棠依,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曹夫人随即还笑了几声,想缓解一下有些尴尬的氛围。
“夫人,你可知这里头搁的是什么东西?”
傅棠依有了她想要的答案,可她还想再确定一下,曹氏是否是同谋。
“这里头据说搁的都是些安神的香料,我当年怀珞璎的时候,还和你白姨娘讨要过,只可惜你白姨娘那个时候刚小产,也没什么精力做。”
“夫人,你说白姨娘小产过?”
傅棠依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顿时眉头紧锁,这倒是让曹氏感觉到有些紧张。
“是,是啊。”
曹夫人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一时间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傅棠依闭了眼睛,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夫人,我额娘临终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些,傅棠依的声音有些开始发抖,这么些年以来,一直浮现在她脑子里的那个画面,她今天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娘,是难产,那时候刚把你接回来不久,也不知怎的,你娘明明才有七个半月的身孕,就突然发动了。”
说到这些,曹夫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眼睛多了些许晶莹的泪花。
傅棠依静静的听着,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这个被自己当作“仇人”的人面前,把这件事情抬明面。
“你爹忙着去给你额娘请大夫,我忙着在门口等着你娘的消息,我记得那是整整一夜,你娘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府邸。”
“那您知道,我娘为什么会早产吗?”
曹氏摇了摇头,关于为什么早产这件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
“说来也奇怪,你娘怀你弟弟的时候,身子总觉得不痛快,后来又早产,生你弟弟的时候又是难产,最后大人和孩子谁也没保住。”
曹夫人说着说着,低下了头,用帕子擦起了眼泪。
傅棠依听着这些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夫人,我娘即是难产,那你又在产房里做什么?”
曹夫人一听傅棠依这话,顿时愣住了,两个眼珠子好好的盯着傅棠依,心里却是七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