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雪之所以赶回去,一来是因为这出来的日子也够久了,万一爹爹趁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搬家了的话,那京都这么大,她也找不到;二来,是因为手中实在没有什么银子,再住下去,只怕连回去的盘缠都没了,所以她才决定回去,只是燕莫离从没告诉过她的住址,倒也与他告别不了。
回到家中,楚梦雪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们,心中奇怪,她叫住刘管家。
“刘管家,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这么忙?”
刘管家瞥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哦,老爷说京都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就要搬过去,五小姐你若也想一起去,那就赶紧收拾收拾。”
楚梦雪暗道,我的家当一个包袱就装得下,又有什么好收拾的。
待刘管家看到她身后背的包袱时,诧异道:“原来五小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小五,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害得我每天晚上担惊受怕的。”
二姨娘李秋水见到她便一顿的数落,见她背着个包袱,又问道:“我要的笋呢,你挖到了没有?”
楚梦雪本想在回来的路上买几个冒充的,哪知道根本没人卖,也难怪,自从洛山有传言,谁还敢去。
“二姨娘,我,我没找到。”
李秋水瞪着双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她,“骗鬼呢?你去了那么多天,都干什么了?冬菊,你去看看她包袱里装的什么?”
冬菊立刻抢过她后背的包袱,并打了开了,一旁的楚梦琴看到包袱里那条白色的碎花裙子,眼睛都亮了。
楚梦琴拿起那条裙子,指着楚梦雪惊叫起来,“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银子。”
楚梦雪听了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二姐姐,我什么时候偷你银子了。”
冬菊又从包袱里拿出那块上好的石墨递给楚梦琴。
楚梦琴一手拿着裙子,一手拿着石墨,对着李秋水撒娇,“娘,我前阵子不是跟你说过我丢了许多的银子吗?原来是小五偷去买这些东西了,娘,我们赶紧告诉爹爹,让他来评评理。”
“二姐姐,我从未拿过你的东西,你不要诬蔑我。”
“那你说说,你怎么会有钱买这么好的东西?”
“这不是我买的,是朋友送的。”
看来,这下有嘴也难于说清了,以楚梦琴那贪婪的性子,为了这两样东西,定会死死咬住自己就是小偷,楚梦雪暗暗后悔,早知道在半路上就该把这些东西扔了的。
楚梦琴冷笑一声,“你一个不会生养的弃妇,谁愿意跟你做朋友,你敢不敢把她叫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
李秋水对着刘管家吩咐道:“管家,麻烦你去大夫人那把老爷请出来,让他来给琴儿作主。”
刘管家应了声,便急急忙忙往大夫人住的方向走去。
经楚梦琴大声嚷嚷,院子里早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楚梦琴的贴身丫鬟小绿,在李秋水的耳边细细低咕了几句,只听李秋水惊道:“你这死丫鬟,怎的不早说?”
小绿微微低下头,看了楚梦雪一眼,小声道:“我也是今早想看看她有没有回来才看到的。”
楚梦雪见她们不怀好意的模样,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妖娥子来害自己。
不一会,楚方诚与大夫人王嫣然一行人已来了院里,在来的时候,张管家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楚方诚,所以楚方诚的脸色甚是难看,他走到楚梦雪面前,不由分说,挥起手一巴掌打在楚梦雪的脸上。
楚梦雪摸着火辣辣的脸庞,不可思议地望着楚方诚,她没想到,他竟然连问都没问,就断定自己是小偷。
“小五,你说,你为什么要偷你二姐的银子?我楚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可好歹也是有名的经商大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偷了多少银子?”
楚梦雪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她直视着楚方诚,丝毫没有退怯。
“爹,我没有,我没有偷二姐姐的银子。”
李秋水走到楚方诚的旁边,娇滴滴的说道:“老爷,你看小五还嘴硬,前阵子琴儿总对我说她丢了银子,我以为是小孩子喜欢乱放东西才找不到的,所以也就没在意,可没想到,家里真的出了小偷,老爷,只要搜搜小五的房间,那就真相大白了。”
楚梦雪突然想起师父给的好些银子还在房里,还有那双粉红珍珠耳坠,还有娘亲的灵位,想到这,她脸色大变。
“爹,我怎么会做出有辱楚家门风的事,你要相信我。”
“张管家,你去小五的房里看看。”
张管家立刻带着几个家丁,往后院的偏僻处奔去。
一盏茶的工夫都没到,张管家就已经拿着东西走了过来。
“老爷,我在五小姐的房里找出了这个。”
张管家把沈盈盈的灵牌举到楚方诚的面前,当然了,还有几袋银子。
李秋水看到灵牌上的字,顿时花容失色,她捂住胸口,颤抖道:“老爷,这,这死妮子竟然为沈盈盈设了灵位,怪不得你总是睡不好,半夜惊醒。”
楚方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不许胡说八道,他拿起灵牌,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刻在上面的字,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出沈盈盈那张绝美的容顔。
他将灵牌重重地摔到楚梦雪的面前。
楚梦雪没想到楚方诚会这么绝情,连娘亲的灵位都容纳不下,楚梦雪捡起灵牌,忍不住哭泣起来。
“爹,这是我娘亲的灵位,她虽然是你的小妾,可好歹与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楚方诚看着哭泣的楚楚雪,犹如看到当年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哭泣的沈盈盈,他忍不住暴怒起来。
“来人,五小姐行为不端,为了以正家风,给我打五十大板。还有,把沈盈盈的灵牌给我烧了。”
楚梦雪听说要烧了沈盈盈灵牌,她眼里的泪珠不停地掉落下来,“爹,你怎么这么绝情,娘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恨她,我又何错之有,你这么对我?爹,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方诚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否则我就将你赶出楚府。”
楚梦汐在房里听了小兰的话,她急匆匆地来到院子里,却见楚梦雪被好几个家丁按押着,手上的灵牌也被管家抢了去。
而楚方诚正准备离去,楚梦汐拦住他的去路,双膝一弯,跪在他的面前,“爹爹,梦雪的银子是我给她的,她不是小偷,爹爹你饶了她吧!求你了!”
楚方诚此时不愿再想起沈盈盈,更不想再看楚梦雪一眼,他踹了楚梦汐一脚,便匆匆离开了楚府。
大夫人也没想到,老爷这次竟然发这么大的火,看来他还恨着沈盈盈,她看着正在挨板子狂叫的楚梦雪,耸了耸肩膀,便带着楚梦如回房了。
而李秋水见老爷和大夫人已走,心里有丝丝恐怖,便吩咐张管家好好看着,然后拉着楚梦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