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大却是很干净,院里载种了一些奇花异草,让人赏心悦目。
北方的民宅多是平房,小院里的房屋也不例外。
只是从外观上看,就能看出所用砖瓦木料都是上等,门窗的做工也十分精美,给人一种大户人家的富贵气息。
此时房门正紧闭着,王守德心里一喜,果然是没有人在,他催促着那两人上前把门打开,跟着走进了屋子。
王守德刚走进屋子两步,心中不由一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忽然异变突起。
打开的房门后,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小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花口撸子,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一个带着点磁性,十分好听的女人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别动,敢动一下,我一枪打死你。”
王守德不由苦笑,这语气这台词,怎么那么像自己不久前才对人说过的。
他能从枪口上的稳定性,感觉到握着枪的主人,绝不是在开玩笑,那只小手随时都有可能,扣下手枪的扳机。
“傻子,别动。”
他连忙低声制止住,跟在身后的傻子想要拔枪的动作。
王守德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心中懊恼无比,那么多男人的追杀,自己都逃出来了,现在却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门后的女人慢慢的走出来,站在了王守德的侧后方,枪口依然稳稳的,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盯着王守德两人,冰冷的说道:
“你们两个,双手给我慢慢抬起来,别耍花样,不然别怪子弹不长眼。”
这个女人,不管是拿枪的姿势,还是现在所站的位置,都说明了她的训练有素,恰到好处的防止了,王守德两人的突然反击。
看她这种老道的手段,王守德相信,只要他跟傻子试图反抗,他们身上绝对会多出几个弹眼。
暗叹一声时运不济,王守德和傻子不敢耍什么花样,慢慢的抬起了双手。
那个女人迅速的抽走了,王守德别在后腰上的枪,熟练的检查了一下,单手握枪用母指打开保险,这才将枪口对准了傻子。
接着她后退一步,一手一枪的瞄着两人,然后对傻子说道:
“把你的枪慢慢放到地上,然后靠到他身边去。”
傻子这次却不傻,连忙抽出自己的枪,握住枪管将枪慢慢的放到地上,然后走到了王守德的身边站着。
“表小姐!”
那两个男女佣人,这时才惊喜的出声叫道。
那个女人轻声说道:
“有事待会再说,你们两个去房间里找条绳子来,把他们两个先捆上。”
她虽然在说话,却没有放松警惕,枪口一直对着王守德两人,然后退到门口,向外迅速的张望了一眼,看院子里没有什么情况,这才把门关上。
男女佣人找来了绳子,报复似的将王守德两人,按在地上捆成了粽子,男佣还踹了王守德两脚。
被称为表小姐的女人,这才收起了王守德和傻子的枪,走到主位上坐下,依然用她的枪对着王守德两人。
她对那个男佣说道:
“你去窗后盯着外面,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被捆在地上的王守德,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这个女人应该称为女孩更恰当,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素雅袄裙,大概有二十岁左右,皮肤白皙细腻,中等身高,身材丰腴,鹅蛋脸型,长得很漂亮。
她的一双眼睛长得很有特点,不算太大却是很圆,黑多而白少,漆黑又明亮十分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王守德下意识的就将她,和他认识的几个女人做了比较。
结果就是各有千秋,很难说出谁更漂亮一些。
如果用花来做比较,那范桃花就是一朵妖娆艳丽的桃花,刘丫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而沈媛就是一朵深山里的幽兰,至于这个女人,就是一朵婀娜迷人的玫瑰花,实在是难分伯仲。
突然又想到了白小妹,他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管这个小丫头片子有多妖孽,她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接着他又是自嘲一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自己的好色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个男佣去了窗后盯着,表小姐才向那个丫鬟问道:
“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两个是什么人?”
丫鬟回答道:
“表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闯进来两伙人,好像是在追杀他们,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丫鬟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王守德两人。
表小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接着问道:
“你知道那两伙人,是什么身份吗?”
丫鬟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只是看着挺凶的。”
忽然,那个男佣像是想起了什么,站在窗后插嘴说道:
“表小姐,我隐约听到那两伙人,跟护院林师傅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抗日救国,追杀汉奸什么的。”
丫鬟连忙附和的说道:
“对对,我也隐约听到了,就是在说抗日,汉奸什么的。”
表小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盯着王守德两人,冷冷的问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王守德一看她的神色变化,就知道要糟,脑子飞速转动思索对策。
他听到那个表小姐的问话,不答反而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
表小姐听他不答反问,心里十分恼怒,你一个可能是汉奸的人,居然问我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李秀莲是一个还没有麻木,还有热血的人!
她不经想起了,那些惨死在鬼子手里的同伴,她的思绪忽然回到了,那些热血沸腾的时光。
自己在省城上女子学校,上学期间,受了老师和同桌的影响,加入了民党组织的,学生会抗日锄奸团。
接受了为期半年的军事训练,并参加过几次锄奸的行动,后来组织遭到叛徒的出卖,鬼子开始大肆围杀抓捕抗日锄奸团的成员。
抗日锄奸团遭受了重大的损失,成员死的死被抓的抓,她逃出省城后,跟组织也失去了联系。
无奈只好先回家,再想办法寻找组织。
谁知道她刚回到家,就听说父亲被鬼子抓了,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父亲却又被放了回来。
父亲回来后又逼着她嫁人,以前只要她在母亲的灵位前一跪,然后不吃不喝,父亲也就偃旗息鼓不再逼她。
然而这次父亲像是铁了心,让人将她锁在自己的房间内,不管她怎么哭闹也不松口。
并告诉她,下月初八人家就会来迎亲,让她规规矩矩的嫁过去,安守本分的过日子,不然父亲就一头撞死在她的面前。
后来她从丫鬟口里知道,她要嫁的男人是一个,好色烂赌的纨绔子,现在还当了汉奸。
她哪里能够忍受,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丫鬟的帮助下,她逃出了家。
身上没钱又没有去处,她只好来到玉阳镇投奔到姨父家。
今天姨父一家要去赴宴,她因为离家出走,又找不到组织,心里烦闷哪有心情去凑热闹,就推脱身体不适没有跟去。
先前她正在午睡,突然被一声枪响惊醒,出于小心谨慎,她没有立即出去查看。
而是取出手枪藏在门后,观察外面的动静,后来又没有了声响,在她快要忍不住,出去查看情况的时候。
有四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她的小院,前面一男一女两个她倒是认识,是姨父家的下人。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她顿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