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静谧被一点点煮沸,又变得喧闹起来,这里还是整个城市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看着熟悉的街景,裴珏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又变回了那个面对女人运筹帷幄的花花公子,找到了底气。
两人止步在了那辆乔治巴顿旁,裴珏掏出了钥匙,有些炫耀的意味,“今儿您开车来了吗?”
“要出来喝酒怎么会开车啊?”季萦觉得他招摇的样子幼稚的有些可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裴珏这下可心满意足了,把车锁打开,“那今天我可以送你回家了吧?”
“都说了。”季萦把他手上的钥匙取下来,套在食指上轻轻转了一圈,“喝了酒不能开车呀。”
裴珏被没收了钥匙,愣了一下,他可从来不管什么醉不醉驾,就自己那五个五同号的车牌交警见了都不敢拦,这上边儿都是通过气的,有些人不能动。
“阿珏你还是打车吧。”季萦伸手把自己的包拿了回来,将钥匙丢了进去,“下次再还给你好咯。”
这话的意思就是给了裴珏理由再约定下次的见面,他一下嬉皮笑脸的笑起来,“好嘞,我听您的。”
他伸手,将一辆停靠在路边随时准备把从酒吧出来的醉汉接回去的出租车招了过来,打开车门。
“到家了招呼一声儿。”看着女孩儿坐上车,裴珏站在车外嘱咐。
季萦把车门关上,透过车窗对着他挥挥手,“知道啦,你也快点回家吧。”
“拜拜。”裴珏向她告别,往后退了半步。
黄绿相间的现代是北京出租车的特色,司机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确认二人没了话就按下了空车牌,转动方向盘向远方驶去。
裴珏见着车走远了,也拦了辆出租,刚好开往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
“师傅。”只开出去几百米的车上,季萦叫了司机一声,从后座递给他一张红色的钞票,“就这里停吧。”
司机见多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乘客,闻言连点诧异都不曾有,直接踩了刹车,把钱接过去准备往回找。
“不用了,小费。”季萦打开车门,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旁边,正是那辆黑色的奔驰越野,那串涂上了红色指甲油的车钥匙又被她拿了出来,车头上的两盏近光灯闪了闪,缓缓启动,规则从来都对季萦不起作用。
远洋新干线的地下停车场,季萦打量了下那辆熟悉的白色宝马X5,轻轻笑了,将车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停到了它的左边,贴近到两辆车的后视镜几乎快要刮上。
她打开车门轻巧的跳下来,拎着包回到了十六楼后就进了浴室,好似完全忘了要给裴珏报个平安。
洗完澡再出来时,微信里有三个未接和十几条来自他的消息,季萦拿着毛巾轻轻擦着头发,半点不着急的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直到她吹干了头发,涂好了身体乳,敷完了面膜,这才重新把手机拿起,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季萦,你没事儿吧?”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的裴珏就着急忙慌的问。
“对不起呀,阿珏。”季萦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微的内疚,“我先去洗澡了,忘了跟你说一声。”
“呼……”裴珏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差点儿都报警了,知道你没事儿就行。”
“那我先睡了哦。”
“你睡吧,不早了。”
电话挂断,季萦斟了杯洗澡前就醒着的红酒,慢慢摇晃着杯子喝下。
高脚杯里鲜红的酒液里写满了字:喜欢与关心不要轻易假装,装得太久了,会假戏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