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绵长，树影绰绰，身着白衬衫的男孩牵着红裙的少女在幽暗的小径里穿行。

祁朗是一个很有少年气的男人，跟年龄无关，他就是看着很干净，让人轻易不能判断出他的年龄，几乎会以为他就是学校里的大学生。

他是溪涧的潺潺溪水，季萦却是地狱里的幽幽地火，两个人组合起来奇怪却又和谐。

“到这里可以了吗？”祁朗的手放开，他们已经走到了主路上，灯火通明。

他就算牵手，也保持着礼貌克制，只拉住了对方的手腕，不超过界限的温柔妥帖。

“好了，谢谢你呀。”季萦轻轻的笑了下，又叫他，“阿翔。”

“怎么了？”祁朗目不斜视，走在她的身侧，安静的路上他们小声攀谈。

季萦微微侧身撞了下他的肩，调侃他：

“你对你老婆真的很好，不管是你表现出来的还是听别人提起的，我觉得你好像是个十佳丈夫。”

祁朗皱起眉，他不是傻子，分得清楚什么是绿茶，估计下一句就是她很羡慕也想找个跟自己一样的老公了。

“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结婚，不过什么样的人遇到的另一半就会是什么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面色冷了下来，话里带刺，十分不客气。

季萦却是没半点儿难堪，她举高手懒洋洋的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说：

“我才不要结婚呢，我要一辈子风花雪月诗酒茶，结了婚多不自由啊。”

祁朗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他转过脸看向她，等待着下文。

“你看我干嘛？”季萦疑惑的偏了下头，“我就是想说啊，你有一点太好了。”

“这是作为丈夫的基本要求，我没有很好。”祁朗把头转回去，话里凝霜一样的冷。

季萦习惯性的皱了下鼻子，轻轻开口问他：

“阿翔，你觉得我们算朋友吗？”

“……”

三秒钟的沉默，祁朗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算。”

“我们可不是朋友。”季萦眼角弯弯的笑起来，“阿翔，你有点太好了，我们是在谈合作，你不能因私误公。”

她正经起来的时候，气场就与之前截然不同了，甚至有些逼人的压迫感。

“之前我听不笑宁说，你之前表示了今天不想来，如果不是我坚持的话，可能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如果是要合作的话我希望你保持专业素养，互相尊重彼此。”

她的确是很有分寸的人，即便面对着今天这莫名其妙的饭局与极其不着边儿的张三儿也是万分礼貌。

祁朗哑然，不知不觉中他就按照了对方的思路走，根本无从反驳。

他有些不适的理了下领口，“不笑宁他……”

“他也只是按照流程跟我提了下，乐队成员不到场合同能不能签，你自己的私人问题就不要怪不笑宁了。”季萦的微笑疏离，眼神中有些锐利。

“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祁朗呼出一口气，无奈认下。

“阿翔，其实我一直觉得……”

季萦停下了脚步，待等他转回了身终于慢慢开口：

“你好像，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