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啊,任由那聚落长怎么说,都已经是徒劳无功了。江日暮和林秋风两人打成了共识,那无论别人再说什么都已经不好使了。
最后那聚落长还是哭丧着脸,带着跟着自己一起来个两个人,走了。
走出落日组织的建筑以后,带着恨意向着身后看了一眼,低声自语道:“以为能打就有放肆的资本了吗?”
随之没再多言,即刻回程“中枢部”。
落日组织里呢,也就留林秋风和江日暮两人在会议室之中。
林秋风挥了挥手,让江日暮身后的那些落日组织成员都退出到了屋外去。
顺便带上那扇满是铁锈的厚重铁门。
那盏白炽灯,悬在两人的头顶,就那么安静的亮着。会议桌上的地图,也被标注满了静静地放在那里。
光影整间屋子里到处都是。
“为什么啊?”林秋风看着江日暮,用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和面具,有些懒散的问道。
视线也盯着他。
林秋风有点直觉,两人并不是因为谈到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而不进行合作。
而是在此之前就有这相当大的问题啊。
江日暮身子一颤,看向带着面具的林秋风,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就快速的说道:“什么为什么啊?”
想要就这么一略而过,最后还小声补了一句:“现在落日组织都是你的,你要是想和他合作,我无权干涉的。”
林秋风希望得到一个答案:“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你既然住都住在这里,那么为什么却不帮风水聚落一把呢?”
。
江日暮似乎不太想回答,眼神躲躲闪闪的,吭哧瘪肚的说道:“这……这个帮他们,劳民伤财的,而且……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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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风带着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左手一招,竟是直接鬼卒给招呼了出来。
然后稍稍歪头看着他道:“说不说实话?”
江日暮看了鬼卒一眼,身体一哆嗦,但最后还是一挺胸膛:“不说!”
“扁他!”林秋风摇摇头,挥挥手,鬼卒一跃而上,骑在江日暮身上就是一顿雨点似得拳头。
“现在说不说?”林秋风蹲在地上看着他。
然而江日暮对面鬼卒,竟然也是少有的硬气了一会:“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这小子……当真是嘴硬的很啊。林秋风见他是真的不想对这样做的自己讲出实情。
于是也就挥了挥手,就将鬼卒给收回去了。看来,两个人之间冲突,或是说江日暮和整个风水聚落的冲突。
都似乎是在戳着他某一处伤心的地方啊,竟然这样都不舍得告诉自己?
林秋风叹了一口气,不再逼问。
蹲在他身边,语气也变得平淡,低声对他说道:“喂,我知道你不太想再说,可是你看到了,我拒绝了他。”
“你知道我是啥意思吧。。”
江日暮听着林秋风的说身子一震,刚刚那种誓死不说的态度,似乎也有所动摇。
:对啊,林先生也一样拒绝了风水聚落的请援。
。
林秋风看他好像有点犹豫了,赶紧乘胜追击。
“你现在作为我的临时下属,所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也告诉我你这样选择的原因好吗?”
继续向他说道。
江日暮竟是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任何其他的话,认真的诉说起自己以前的往事。
这些往事,就是他今日不想答应拯救风水聚落的原因。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约摸……十五年前?
。
别的江日暮记不住太清了,只记得风水聚落,在那时也都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江日暮从小就住在这里,母亲因为环境的恶劣而去世,只有父亲一个人带着他生活。
。
在卡兰,像这样不完整的家庭,仿佛才是基数最多的。
当时在聚落中,江日暮比周围同龄的一群孩子都要大上那么一两岁,是个孩子王。
而现在那个一直跟在江日暮身边的青衣人,当时也是一个小屁孩,叫做小青,天天跟在江日暮身后,跟他一起玩耍。
从小做什么事就是全都听江日暮的。
末途世界,送孩子们学习的这一条路,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大部分人的老师都只有一任:那就是父母。在毕业以后,与漫漫杀道为伴,在人间求生。
江日暮的父亲,和小青的父亲同样也是朋友。两人经常在一起外出搭伴打猎。
一同维持自家的生计。
其实这样的日子,在这个世界中也算是和平安宁的了,不过过得还是很难。。
。
因为那时候聚落条件十分困难,每个人每月都需要向聚落附近的那个“先知”提交供奉。
周围的几个聚落都是被此事困苦了很久。
这个“先知”原本的身份大概是一个说书的,身上或许有点鸡肋的异能。
后来年老了,就从远处跑到了这里来,却依旧做足了功课,打算以旁门左道走上制高点。
他先是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世外高人的模样,用一些鬼邪之言,根据当地人的平时就常说的迷信言论,迷惑了当地大片大片的居民。
。
各种自然常识,比如雷电风火之类,在他那里都成了他迷惑别人的工具,这说了一辈子书,好事没学到,竟是将书中那些邪门歪道学了个通透。
最后在他的名声传的沸沸扬扬之际,他也终于抛出了自己苦思冥想,编造出的一个重磅炸弹。
说是他在混沌中看到了天地的走势,大概是三年后,此地将大旱不止,生灵涂炭。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听神灵旨意,来此为众人避灾。
在他到来的这一段时间之中,雇人到处搜集当地人的家庭讯息。最后再由他神神在在的在众人面前念出来。
让人瞠目结舌。
什么篝火狐鸣,鱼腹藏书之类的手段一直不曾断绝,什么魔术,千术之类的技巧。也都是用了个遍。
从此许多原本不信他妖言的人,也是因为这些“不可置信”的事,迷迷糊糊的就着了他的道,对他深信不疑。
江日暮只记得当时搞得附近几个聚落,都是鸡飞狗跳的。居民纷纷参拜他为神明,甚至有的人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
拖家带口的加入了他的什么无字教。
就是这么离谱的东西,离谱的教派,但是还真就有那么多的人去信。
甚至还不少人去跟风。。因为别人去,所以他也去!
去入的这个什么“无字教”。以至于当时很多教徒啊,甚至连那个开派者“先知”都不曾见过一面。也不知道他们信得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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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的人,也是被那些愚蠢的无字教信徒,就直接给洗了脑,入了教了。
后期甚至都不用“先知”自己出来忽悠人了,被他忽悠了的那些人。。自觉就会出来替他忽悠更多的人。
这种邪教,江日暮记得那当时是真不知道有多么的祸害人啊。
多少良家妇女,在丈夫或是长辈的盲目信仰之下,跟这个邪教的高层人物上了床。
然后这个无字教还给这个行为起了个名,美其名曰过床礼。说是一人做过这种礼节,之后对全家都有好处。。说是一种仪式,一种至高无上的膜拜。
不少人竟然还抢着先让自己的女子做这种事去。。
只有那女子才这场风波的受害者啊。
这还只是居民的尊严方面,除了这种方面的凌辱以外,无字教对于当地摒弃了文化以后的智商,和钱财。
更是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压榨和碾压。
居民什么打猎,赚钱,都要上供,上供给先知,先知再去与“神灵”对话,为所有人“祈福”。
甚至在此过程之中,还出版了数种宣扬这种教派的“教科书”和“入门知识”。
最后这场宗教闹剧,在这几个以风水聚落为首的小聚落中越闹越大。
有一段时间里,甚至闹到,在这几个聚落里,只要你不信“无字教”,就是人们眼里的异端!
在江日暮眼里,那当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而那个创始人,“先知”,却也被村民的无知和愚蠢推上了人生之中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