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追查邪徒,是刑察院接手的第一件事,不容有失。”
“否则陛下对刑察院的观感,会差许多。”
扫视一眼僧众,李道宗低声道:“高阳尚未嫁人,若与和尚私通,陛下肯定气疯掉。”
“这事就算查出,也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需要秘密处理。”
闻言,陈松微微点头。
其实高阳找个情人,在陈松眼里不算多大的事,现代社会海了去。
但在大唐,她的做法败坏皇室名声,李世民自然不肯饶恕。
碍于她是亲生女儿,不忍下手,李二的一股怒气只能撒到野男人头。
“把住持叫过来。”陈松双手插兜,对知客僧说道。
一群公差到来,住持慧真已经在法坛下方注意到了,知客僧向他禀报,他满脸堆笑,迈着小碎步到了陈松这边。
李道宗朝他看了一眼:“本官李道宗,刑察院院丞,刑部尚书,来会昌寺问点事。”
后面,站着一群捕快。
多是调遣到了刑察院的不良人,但陈松感觉当捕快没什么不良的,不良人的称呼给人坏蛋的感觉,便将刑察院的捕者叫做捕快、捕头。
听到李道宗的自我介绍,住持慧真明显的颤了一颤。
他不知刑察院是什么,但刑部尚书亲自过来,不可能为了一般的小事。
慧真奇怪的是,李道宗把刑察院院丞摆在前面,这个官位在其眼里显然更重于刑部尚书。
他也就顺着李道宗的话回道:“李院丞想问什么尽管问,贫僧知无不言。”
“这位是刑察院大院司,陈国公,住持若有半句虚言,再大的官都帮不了你。”李道宗毫不掩饰的威胁。
慧真吓了额头冒汗,畏怯的瞧了一眼陈松。
好年轻的国公!
李道宗身为刑部尚书竟然只是跟随,这陈国公的地位非同寻常。
“我问你,高阳公主是不是常来会昌寺?”陈松盯着慧真的眼睛,眼眸深邃犀利。
扎心似的。
慧真心中凛然,颤巍巍道:“答国公,的确常来,每月至少三四次。”
“寺里谁和她熟?交往频繁的。”陈松淡淡的问道:“你作为住持,高阳公主来寺里,都是你接待的?”
紧盯着慧真的眼睛,陈松追问:“你和她熟不熟?”
慧真战战兢兢道:“不大熟,贫僧虽然接待,但仅仅说点寒暄客套话。”
“说,谁和她交往密切。”陈松眼皮一抬。
无形的压迫感,让慧真浑身不自在,他拿手指了指法坛的玄奘:“高阳公主每次过来,都要问玄奘法师在不在。”
“玄奘并非本寺中人,周转于长安各个寺庙,宣讲佛法,而且声明远扬,甚至获得了陛下的接见。”
“玄奘?”陈松愣住了。
转眼看了一下法坛的玄奘,陈松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大唐的僧人,谁都可以不知道,但玄奘是个传奇的和尚。
佛学精湛,西游天竺,家喻户晓。
高阳公主很喜欢和他交往?
陈松咧了咧嘴,这事邪门了。
难不成,玄奘是个风流和尚?
目光看向慧真身后的两个和尚,陈松问道:“此话属实?”
大的和尚,十八岁模样,慧真的大弟子辩聪。
小的和尚,十四五岁,慧真的小弟子辩机。
“住持所言确实,高阳公主每来寺中,必问玄奘。”辩聪缩了缩脑袋,低声道:“不知国公想知道什么?”
“玄奘还常与高阳公主单独留在厢房中,长达几个时辰。”
“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听到这话,李道宗脸色大变。
“没想到玄奘空有高僧大名,竟是这般德行。”
李道宗长叹一声。
“小僧还从窗户缝里瞧见高阳公主抱着玄奘,两人亲热得不行。”小和尚辩机摸了摸光头,笃定道:“但小僧相信,玄奘法师不是乱来的人。”
这时代,办案查人,人证有了,大体就可以判了。
至于物证,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找物证很不现实。
“你们敢保证自己的话全部属实?”李道宗口气森然:“高阳公主乃是待嫁之身,与她行苟且事,是要掉脑袋的!”
“若你们敢随口诬陷,关入大牢都是轻的,甚至充军发配边关。”
三个和尚全惊住了。
公差是来调查高阳公主与人私会的事!
慧真浑身一凛,颤声道:“贫僧不敢妄言,李院丞可去询问玄奘。”
“对,玄奘自己清楚。”辩聪谨慎的说道。
“不只我们看到了,寺里人,谁都知道玄奘和高阳公主独处一房,玄奘深得她的喜爱。”辩机眼中露出嫉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