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女孩开灯的那一瞬,那个人身形狠狠的颤了一下。
可,在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后,那人浑身僵硬起来的肌肉,逐渐放松。
一双属于女人的惨白的手,颤颤巍巍的从桌子下面爬出……露出白色的衣角,凌乱的长发,犹如骇人的贞子降临。
见到从桌子底下出现的女人,小女孩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是立马欢快的跑到了女人跟前,亲昵的牵起了女人惨白的手。
“妈妈~吃糖~”
把女人牵到床边坐上,小女孩乖巧的拿出抽屉你的药瓶,倒出药粒,和着一旁桌上的白碗,一齐递给了坐在床边的女人。
女人神情木然的接过,如同机械一般,服下了药,把碗递还给了小女孩。
可能是用过药的原因,女人那双迷茫的眸子,恢复了一丝神采。
在看到面前拿着白碗要出去的小女孩时,整个人都如同是惊弓之鸟般,迅速起身,一把抓住了即将开门的小女孩。
“你要去哪儿!”
女人的声音嘶哑,面目狰狞。
被抓住的小女孩,却是露出了软软的笑来。
“妈妈乖乖,我要去放吃了糖糖的碗碗~爸爸说的……”
女人的身形柔软了下来,俯身蹲下,抱住了面前的小孩子。
女人的身形颤抖着,好像,是在哭……
小女孩不懂,拍着女人的肩膀:“妈妈乖乖,不哭,小曳保护你。”
最后,终于在安抚女人的情绪后,小女孩转身出了门。
而女人也关上灯,重新抱着腿,藏回到了桌底下。
母女两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而女孩口中的爸爸,却没有出现过。
直到某天傍晚。
空气湿润,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叩、叩叩、叩……”
同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只是,和以往“叩叩”的音色不同,这次的声音,似乎是相重的,而来源,是从窗外……
原本睡在床上的白衣女人,猛地睁开双眼,随即,又躲进了那张桌子底下。
“轰隆!!!”
伴随着突然炸响的雷鸣,房间的窗户“哗啦”大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落在了房内的地板上。
“妈妈!”
客厅,夜起的稚嫩声音传进房内……
闻声的男人,嘴角弧度拉起。
泛着寒光的匕首,自袖中出现,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门后。
“吱呀——”
房门大开,闪电雷鸣,背着电光的瘦小身影,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妈妈,打雷了。”
稚嫩的声音,干净、清澈,却刺激着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轰隆——!!!”
巨大的雷鸣,闪电,照亮男人狰狞的笑脸……
“啊啊啊啊——”
被突然出现在房内的男人吓到的小女孩,痛声大叫!
可在下一刻,世界,万籁俱寂……手持短刀的男人,捂住了小女孩的脸。
那双露出的眼睛,不断睁大,惊恐,充斥着眼球,泪水如泉涌出……
泛着寒光的刀刃,在窗外闪电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冰冷的刀刃,放到小女孩身上,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血肉……
鲜血,在地板上横流……
黑夜,看不清人的脸。
小女孩的身形僵直,战栗着……
年仅未满六岁的一个孩子,正经历着,她此生最恐怖的事情。
“轰隆隆隆——!!!”
“嘭”炸的一声惊雷,似乎打中了避雷针。
“咔咔咔……”
闪电余光过去,世界陷入昏暗。
等到一切过去,房间之内灯光打起,一个穿着睡衣的父亲,站在门口,双手捂住嘴,满面惊恐。
只见屋内。
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妻子正俯身在女儿的身后,环抱着。
女人的双手握住小女孩的双手,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匕首,在小女孩手中,嘀嗒着艳红的血色……
在她们身前,躺着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
男人双眸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脖子处的血水,还在如同泉涌一般流出……
她说:“小曳乖乖,不哭,妈妈保护你。”
……
光幕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大楼大厅的窗户被重新拉开,灯光亮起,与窗外投进的阳光相映衬,温暖而舒适。
体内血液几乎已经凝固的白小曳,面色惨白,一双木然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神采。
“哎呀,大叔真是好心情呀,还请我看电影。”白小曳在笑着,表情变得柔和。
慈祥的霍天嘴角的弧度拉了拉,乐呵呵道:“这个……虽然当年警察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做了清理,可档案室里,还是留了备份。”
白小曳:“……”
“你的妈妈,她很爱你啊……”霍天叹了口气,内心感叹。
白小曳抬了抬下巴:“那当然。”
“不过,可惜当时还没来得及抢救,不然……我还能给你介绍一个,在精神治疗方面很好的医生。”
“哦,替她先谢谢你。”
“据我了解,你平时性格多变,脾气会在突然之间非常暴躁,当时在学校,没多少人敢和你走得近,是吗。”
“大叔想说什么?”你自己女儿在学校不也形单影只吗?
白小曳依旧保持着微笑。
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睛,霍天慈祥的双眼眯了眯:“你妈妈的病,是基因遗传性的吧。”
所以,作为你妈妈的女儿,在精神方面,你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不……应该说是……已经受到了影响才对。
“呵呵。”关你屁事!
不过……
“是的呢。”白小曳看着那已经消失的光幕,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怀念。
“我真的很感谢妈妈,多亏了她,我才学会了杀人呢。”白小曳幽幽的说着,话音却是一转:“也多亏了我这……不知何时会发作的精神病,才救下了你的女儿,不是吗。”
她就是个神经病,怎么?有意见?不好意思,改不了。
“小曳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真的很感谢你。”霍天乐呵呵的,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小曳啊,我只是想说,以你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适合……待在清清身边。”
“???”白小曳。
“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精神情况特殊,再加上你和清清,都是在末世之后存活下来的人,倘若以后清清出任务的话……”
“呵,你不就是想说,担心我会突然脑子有病,害了你的宝贝女儿吗。”
突然冰冷的声音,响彻耳际。
白小曳那双微笑的眸子,犹如嗜血的恶鬼,眼底,带着的是悚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