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归途(1 / 1)只逍不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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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绅儿便邀请众人到客厅会面。

“这次的行动,邀月对各位的协助感激不尽,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现在锦盒没有得到,我也要回帝都复命了,不知各位有何打算?”陈绅儿也没过多客套,开门见山道。

“回帝都复命?”宁宇皱眉,盯着陈绅儿,眼神复杂。

陈绅儿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多话都不用说了。

“既然如此,我等便要动身南下了,南疆战事已经打响了,我兄弟二人要去助二舅舅一臂之力的。”宁言开口道。

“打仗嘛……”陈绅儿不禁皱起眉头,再次和宁宇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苦涩的笑了笑。

“那邀月再此预祝两位公子,早日凯旋,平安归来。”说罢,陈绅儿以茶代酒敬了一杯,她现在闻着酒味都晕,那日同莫言拼酒,真的喝伤了。

“多谢邀月姑娘。”宁言礼貌道了谢。

“我兄弟二人南下,莫言姐姐自是不能追从的。所以让她先回帝都等候,既然顺路,还望邀月姑娘能与莫言姐姐搭个伴,路上有些照应,万一有什么不便,也好多个帮手。”宁宇缓缓道。

陈绅儿怎能不懂宁宇的心思,他是怕任务没完成,自己回到摘星楼受处罚,万一真是要命的事儿,这莫言也好搭救,想必私下,他一定和莫言交代好了。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莫言对这事儿根本也是无能为力。她们都受着摘星楼的制约。

“也好,有莫言姐姐相伴,我路上也不会那么无聊了。”陈绅儿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因为任务失败而感到沮丧和担心。这是她的选择,自然要坦然面对,用她的话说,已经偷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活出过人样,没什么可担心的。当然,也是为了让宁宇能安心。

“你呢?”陈绅儿转头看向兀术狼。

“嗯?什么我?”兀术狼一愣。

“这次的事情结束,你也算还了我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了,你可以自便了。”陈绅儿淡淡道。

兀术狼一瞪眼睛。

“什么自便?我说了,要娶你做我的少狼妃,自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除非你愿意随我回草原。”

陈绅儿摆了摆手。

“多谢少狼主抬爱了,不过邀月并没有嫁人的心思,况且你我二人也并不了解。”

“那我也去帝都,早就听人说帝都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还没去见识过。”兀术狼自顾自道。

“随你。”陈绅儿此次回帝都,生死难料,也不想和这兀术狼多费唇舌。

“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便在此别过了,邀月姑娘保重。”宁言起身抱拳施礼,随后转身离开。他有些等不及了,南疆的战事,正是他和宁宇二人历练的绝佳机会,在他心中,复国大计比什么都重要。

宁宇也缓缓起身,冲着陈绅儿微微抱拳。

“来日方长,邀月姑娘保重。”宁宇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内心,却满含无奈。

“两位保重。”陈绅儿起身微微屈膝还礼。

宁言,宁宇二人离开。陈绅儿便让人准备,午后启程。这次回去人不少,非但莫言,兀术狼跟随,还有赎来的三色姐妹,佐久玉姬,韶南峰等人,都跟随她一起回帝都。饶是生死难料,但她还是内心存有一分希冀。那就是摘星楼不至于为了这次任务,便要她的命。

返程路上,陈绅儿和翠屏,莫言一辆马车,三色姐妹还有佐久玉姬一辆马车。兀术狼习惯骑马,韶南峰自然也只能骑马跟随。

同来时不同,返程的途中,陈绅儿兴致不高。车队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陈绅儿几次想改变路线,万一回去真的难逃一死,她想再去看看陈五。但算了算时间,恐怕来不及,她身上的毒支撑不了那么远,恐怕半路上便要毒发了。

算着时间,陈绅儿让车队能行多慢便多慢。

行至第七日,车队已经走了半程。期间收到一次摘星楼的联络,询问任务情况,陈绅儿只回复说待她回摘星楼复命,魏慧文便没有再催促。

这天中午,车队来到黎阳城,摘星楼在这边也有分号生意,也是一间客栈。

一行人打算在这里休整一天。

众人进入客栈,掌柜急忙出迎,对陈绅儿殷勤伺候着。

“今日我们便在大厅用餐吧。”见客栈大厅有人说书,非常热闹,陈绅儿笑着安排道。

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丫头啊,今日胡诌哪一书啊?”大厅中,传来说书人吊着嗓子的强调。

陈绅儿一愣,没想到又是当日在连东港偶遇的那说书人,倒算得缘分,顿时兴趣更浓。

“爷爷啊,今日说说‘江湖’可好?”小丫头笑着,两个酒窝深深印在脸上,依旧十分天真可爱。

“那好,今日便胡书一遭‘飞贼不贼’如何?”老人家选定了内容,小丫头开始打起腰鼓,配着竹板。

一老一少,配合得默契,将那飞贼单亦如的身世娓娓道来,从何学艺,如何成名,又怎的成为了臭名昭著的“飞贼”讲得是清清楚楚。

“好……”观众们叫好声不断。就连兀术狼都拍桌子叫好,他还是第一次听这说书,没想到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十分投入,赏钱也大方,直接扔给小姑娘一锭银子。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完全随心随性,也忘了当初他连饭都吃不起了。

陈绅儿也没吝啬,同样打赏了一锭银子,还吩咐掌柜给这老人家寻了最烈的烧刀子酒。

当酒送到说书人手中时,老人的脸上笑意更浓,拉着孙女来到陈绅儿的桌边抬手抱拳。

“这位姑娘,今日再次相遇,真算得是缘分,老胡书谢过姑娘的酒了。”

“妙妙谢谢姐姐。”小姑娘也礼貌施礼道谢。

陈绅儿笑着起身。

“老先生,您是江湖前辈,不必和我这晚辈客气,您说得好,邀月喜欢听。”陈绅儿还了一礼道。

“嗯,姑娘,虽说你今日绫罗绸缎,穿金戴玉。但遮掩不住眼中的豪气,来日,必会到这‘江湖’中游上那么一番。老胡书身体还算硬朗,想必不久,便能为姑娘也胡诌上那么一书了。”老说书人笑道。

陈绅儿一愣,深深看了老先生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老先生谬赞了,怕是邀月没有那命,能到这‘江湖’中游上一游了。”

“哈哈哈……姑娘,何出此言?需知这命数,并非天定,姑娘人善,至情至性,自然万事顺意,逢凶化吉。为了感谢你两番赠酒,老胡书有两句疯言相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言罢,老说书人拉着孙女转身离去。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陈绅儿咀嚼着这两句话,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她现在还悟不透这两句话的深意。

就在陈绅儿一行在黎阳城落脚时,帝都那金瓦红墙内。

“砰……咳咳……废物,都是废物……”天铎皇帝半卧龙塌,雷霆大怒。寝宫内跪着两人,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这二人,正是当日在连东港货仓内同陈绅儿交过手的两人。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韩非急忙上前替皇上抚背。

“息怒?你可知那锦盒内是‘长生丹’?是朕苦寻十余载的‘长生丹’!”天铎皇帝眼睛通红,仿若疯魔。

“来人,把这两个废物给朕办了。”天铎皇帝下令,随后侍卫应命,将二人架出宫殿。两人求饶声不断,但天铎皇帝无动于衷。

“韩非。”天铎皇帝缓了缓气息,开口道。

“奴才在。”

“查,这件事一定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我给你三日时间,不管那劫走锦盒的人是谁,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给我把锦盒找回来。记住,三日!”天铎皇帝声音虚弱,但是语气坚定非常。

“是。”韩非躬身领命而退。

离开禁宫,韩非回到住处,从墙内暗格中,取出多年积蓄的宝物。既然锦盒被劫走,想必陈白白是得手了,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宫中了。本想万一行动失败,他不得不在宫内冒险动手了,现在看来计划很顺利。什么三日的命令,他潜伏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韩非这个名字,终于可以不用再用了,他莫无问,终于可以重出江湖了。

出宫后,莫无问直奔陈白白的宅子,等候他把锦盒带回来,这样一等就是过了两天……

莫无问等不下去了,再过一天,天铎皇帝给他的期限便到了,到时候寻不到他,一切事情都会败露,皇上必定会全天下抓捕他。按日期算,陈白白应该早就赶回来了才对,难道……

此时,陈绅儿的车队,也行至帝都地界,本来傍晚便能进城,可陈绅儿还是让人在城外的小镇歇息一晚。

这晚,陈绅儿大摆宴席,翠屏,兀术狼,三色姐妹,佐久玉姬,还有韶南峰皆在席间。

“来来来,喝……”陈绅儿笑道。仿佛忘记了之前喝酒的难受。

在座之人,也都心情极佳,尽情吃喝起来。

陈绅儿提的酒,莫言一杯不落,可也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了平日的习惯性笑容,时不时看上陈绅儿一眼,这也许就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喝酒吧。对于陈绅儿,她决计是不喜欢的,同陈绅儿一样,一种莫名的敌意。可她是除了翠屏外,唯一知道陈绅儿明日下场的人。所以此时,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悲凉之感。她的“半碗天下”,输给了陈绅儿的“整碗天下”。现如今看来,果然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女子的酒醉疯言罢了。

席间唯一没有喝酒的人,就是翠屏。她满怀心事,看着此时此刻的陈绅儿,仿佛在挥霍着人生最后的光阴,心中痛得要死,几欲哭出来。

就在陈绅儿同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房门被推人推开,走进一位美得不像话的少年。

众人一愣,此人缓缓来到陈绅儿身边,翠屏的泪水夺眶而出,不是陈白白还有谁?

只见陈白白拿起翠屏面前的酒杯,斟满了一杯,缓缓盯着陈绅儿的眼睛,虽然表情依旧是冷若冰霜,可眼中满含笑意。

“干!”第一次,陈白白在外人面前,开了口。

陈绅儿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着,可眼泪却像断了线,这傻白白,终于回来了……

“干!”陈绅儿一仰而尽。这杯酒,有泪水的咸涩味道,却喝得心中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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