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一言为定(1 / 1)只逍不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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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除贼大会”,陈绅儿对飞贼单亦如的兴趣更浓。

通过摘星楼的庞大消息网络,和陈白白仍然高绝的追踪技巧,众人一直跟踪着那飞贼单亦如。而这期间,江湖中大案迭起。

很多有名望的帮派,山庄都被盗了重宝不说,还被杀了不少人。至于那“采花”案,更是数不胜数。受害者们的身份,年纪更是令人发指。

而所有案子都自然的要算到飞贼单亦如的头上。

这让一只暗中跟着单亦如的陈绅儿不禁有些疑惑。虽说这短短半月的追踪期内,单亦如的确做过几桩案子。但绝没有什么滥杀无辜之事,尤其是那些被偷香窃玉了的姑娘们,事后非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迹象,反而隐隐有些记挂这江湖浪子的迹象。

这天夜里,陈绅儿等人追踪着单亦如来到了河西行省西部边界的破马关内。

此地亦是萧岚国的西北边界,出了此关便是“三不管”的“酆都平原”。此地环境恶劣,地势虽然平坦,但无水源。北边接连着“天痕山脉”,其内马贼悍匪横行。西部则是凉羌国,东南与萧岚国比邻。数千年来,此平原都是周边各国征战的主要战场,所以平原内逝者无数,传闻夜间都能听到沙场亡魂们的兵斗马嘶。“酆都平原”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这片地区虽然广袤,但不属于任何国家掌控。天痕山脉内多马贼悍匪,正是各国逃兵,罪犯们盘踞于此避祸的缘故。陈绅儿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义父陈五,便就落草于天痕山脉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跟着这飞贼单亦如,居然来到了这里。

因他而起的这场江湖风波,已经持续了数年。可根据陈绅儿的调查和了解发现,这单亦如虽然行事我行我素,亦正亦邪,但不失为一条汉子,应该不会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惨案才是。难道是江湖之人冤屈了他,可为何从不见他申辩?

陈绅儿等人这半个月的追踪,其实早就被单亦如察觉。但由于陈绅儿等人并无恶意与干扰,单亦如索性懒得去计较,由着他们跟着自己。毕竟陈绅儿等人也不是第一波追踪自己的,想必过段时间也就离去了,若是要害自己,他单亦如更是不惧。

陈绅儿渐渐胆子也大了起来。到了这破马关,陈绅儿对陈五的惦记愈发强烈。所以决定和这单亦如接触下,之后便出关去寻找义父陈五。

夜深人静时,灯火通明处,人声鼎沸地,也只有青楼了。虽说破马关是边境重镇,但越是这种地方,越少不得烟花之地。

陈绅儿等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这单亦如每日必定夜宿青楼,于是跟了进去,选了一张离他不远的桌坐下,众人叫了些酒菜,打赏了龟公些许银两便吩咐不必打扰。

这青楼的名字倒也够歪“饮马楼”。

陈绅儿略微打量了下,此楼内却有几分特别之处。姑娘们的姿色均是上乘,虽同摘星楼没法比,但在这河西行省内,跟着单亦如各处青楼差不多转了个遍,还真数这饮马楼的姑娘们姿色上佳。客人们更是耐人寻味。多戍城军士自不必说,奇特的是,居然很多房间内,大剌剌地坐着一看便是马贼劫匪模样的人。

本应站在对立方的人,居然在这饮马楼内和谐共处。甚至有几桌兵匪还赌在一处,不由让陈绅儿等人啧啧称奇。

而那单亦如,到了这里,也有些不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头牌姑娘房间而去,反而找了个角落空桌,自斟自饮了起来。不时有些恍惚出神。

陈绅儿咬了咬牙,决定去会会那飞贼单亦如。

径直来到单亦如的桌旁,陈绅儿直接落了坐,并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单亦如仿佛没见到她一般,仍然自顾自的喝着酒,出神的想着什么。

两人如此沉默对饮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在陈绅儿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飞贼单亦如突然目光一动,缓缓盯住了通往二层的楼梯口处。

只见一名美妇人出现,年纪约么三十几岁。举手投足间反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并无风尘女子的娇媚与香艳。

此女出现,单亦如的目光便没离开过,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美妇人扫过客厅,也见到了单亦如,随后目光在陈绅儿身上停留了片刻,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规整情绪,对单亦如的关注熟视无睹,反身又消失在了楼梯处。二人明显是相识的,只是不知其中有何故事。这段,老胡书的书中可没提过。

直到那美妇人身影消失,单亦如才收回了目光,仰头狠很灌了一大口酒。

陈绅儿笑了笑。

“姘头?”

“小心你的舌头!”单亦如的语气冰冷。

“初恋?”陈绅儿并不为意继续问道。

“干你鸟事?”单亦如这才第一次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这位女扮男装,跟了自己大半个月的人。

“好奇而已。”陈绅儿耸了耸肩。

“好奇不是什么好事。”

“你对我难道不好奇?”陈绅儿反问了一句。

单亦如斜眼瞟了陈绅儿一眼。

“哼,处鸟一只,不合大爷胃口。”

陈绅儿不由一愣。秀眸微瞪。

“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说了你也学不会。”单亦如恢复了往常的不羁笑容。

“算你牛。不过你该不是以为,我一路跟着你,是为了对你胃口的吧?”陈绅儿挑眉说道。

“随你想如何,我不在乎。”

“你这人好生奇怪,要不是跟着你这大半月,我也不知,很多的江湖大案,并非你所为,怎么也不见你气恼,受了冤屈也不解释?”陈绅儿终于提出了最好奇的问题。

单亦如抬眼看了看陈绅儿。

“解释?和谁解释?单某乃飞贼,是贼自然盗,偷香也好,窃玉也罢,做了便是做了,世人狠我,怒我,又能奈我何?多几件案子算在我头上,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那些卑劣小人,做得事当真伤天害理,你不在意名声,也不能任由如此败类为祸江湖啊,至少也该让世人知道,真凶另有其人,免得再有无辜人受害不是?”陈绅儿皱眉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单亦如一撇嘴,不屑道。

陈绅儿沉默了片刻,于桌下缓缓从袖中掏出了百晓生的令牌。

单亦如看到,不由皱起眉头。默默盯着陈绅儿。

“我能替你洗涮冤屈,你可有兴趣?”陈绅儿见了单亦如的反应,笑道。

“你是摘星楼的人?”没想到这单亦如对陈绅儿的话充耳不闻,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不错。”

“近年来百晓生编萧岚谱,我倒不时碰到过,可还第一次见女娃子做这事情。有点意思。”这单亦如压根儿就不往陈绅儿划下的道上走。

“我和你说成门楼子,你和我扯王八犊子。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若我能还你应有的清白,你是否愿意?”陈绅儿有些受不了这人了。

“唉?我说,第一次见你们,正在帝都之外,想必也是刚刚离开摘星楼吧。传闻你们楼主乃是萧岚国第一奇女子,长得漂亮不?也不知道床上技术如何?”单亦如饶有兴趣问道。

“小心你的舌头!”陈绅儿将方才单亦如的话原封送还。

见陈绅儿眼中露出明显的杀意,这单亦如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容更盛。

“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邀月公主’啊。真是让人失望,亏得单某还冒着风险前往摘星楼走了一遭,差点栽在萧美华腿下。江湖传闻果不可信,我还真当有那什么‘舔化神功’呢。”

不得不承认,这飞贼的脑子,的确不凡,居然这么快便推测出了陈绅儿的身份。

“你好歹也是江湖成名人物,能不能要点脸?天天净想着女人,为了下半身而活,有何意义?”陈绅儿讽刺道。

“你这处鸟岂能明白那鱼水之乐?也罢,难为你为了单某的名声,跟了这么久,又在药王谷为单某发过声。我便交了你这朋友如何?”单亦如举起酒杯道。

“和你交朋友?”陈绅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以邀月公主您在江湖上的‘艳名’,与单某交个朋友,岂不快意?”单亦如笑道。

“你……”陈绅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但细细思量,倒是自嘲一笑。

“算你高攀了。”说着,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单亦如也干了这杯,随后起身打算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陈绅儿一愣。

“不然?”单亦如不解的看着陈绅儿。

“也罢……来日方长,江湖自有再见之期。你别死太早了,等我把这萧岚谱编完。”陈绅儿起身正色道。

“你不跟着我了?”单亦如笑问着。

“突然就不好奇了。”陈绅儿直直盯着单亦如的眼睛。

单亦如的笑意渐渐变淡,深深看了陈绅儿一眼。

“要事办完,不妨来寻我吧,看在朋友的份儿上,帮我去寻那冒充我的混账。”单亦如淡淡道,可语气认真。

“好,看在朋友的份儿上,你也帮我个忙可否?”

“哦?不妨说说,看我有没有兴趣。”单亦如笑道。

“绝对让你‘性趣’盎然。”陈绅儿邪笑着。凑到单亦如的耳边轻声道。

“这次的萧岚谱头标,我想用‘清瑶仙子’的萧艺作噱头,如何?”

单亦如听了,突然眼睛一亮,斜眼看着陈绅儿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哈哈哈……好,就用‘飞帅摘星上清瑶,仙子月下含玉箫’如何?”

“嗯?飞帅摘星上清瑶,仙子月下含玉箫?哈哈哈……妙,大妙。”陈绅儿差点笑出了眼泪。

“我倒认得一说胡书的爷孙俩,这段要是编成书,定会火便萧岚的。”陈绅儿突然想起了那有过两面之缘的老人家。

单亦如眼睛一亮,再次深深看了陈绅儿一眼,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位捧着酒葫芦,吧唧着嘴喝着烧刀子烈酒的老前辈的身影。

“一言为定!”言罢,单亦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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