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满嘴黑色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你还随身携带巧克力啊。”

“呵呵，艾总的。”伊镇又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顾深接过来，纳闷。

艾亦沉？

她记得他不爱吃巧克力的啊，小时后他家的巧克力都是她消灭掉的。

顾深忙着吃巧克力也没多想。很快两颗巧克力都都只剩下了包装纸，她啧啧嘴，不过瘾。

“车上还有，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我还得赶紧回去。”

她看艾亦沉是临场发挥，万一他现在发挥完了或者忽然卡壳发挥不下去，她就得上台了。

她不用给艾亦沉翻译，但是得给其他人翻译。

“没事，一时半会不需要你。”

……

话虽如此，可顾深还是不开心。

她闷闷不乐，“确实，他们都能听懂，只有我不懂。”

“谁说他们都懂，我敢保证底下有八成人不懂。”伊镇讽刺，“不懂装懂罢了。”

“不会吧？”顾深不信，“我看他们都在鼓掌啊？”

“附和而已。你刚刚不也差点跟着鼓了？”

顾深：“……”

别人都在鼓掌，她不由自主跟着拍了几下，而已。

伊镇哼了一声。

“他们根本不需要听懂，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是艾总的脸。”

顾深糊涂了。

商场也流行追星？

艾亦沉是代言人？

“艾总这张脸，就是合作的保障。有他在，项目就不会亏损。”

原来如此。

“放心吧。”伊镇不怀好意的笑笑，“你在这多休息会，让艾总在台上多站会，就当给台下那些女粉丝发福利了。”

……

顾深心里还是不踏实，她想了想道，“我还是回去等着吧。”

伊镇眼珠转动，神秘兮兮道，“咱俩打个赌吧。”

“赌什么？”

“两分钟，”伊镇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你回去后的两分钟内，如果艾总发言没有结束，算我输。可要是结束，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该不会又是……美人计吧？”

“也许是吧，”伊镇耸肩，“没想好。”

“我不干。”顾深撑着桌子站起来，起身要走。

伊镇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你害怕艾总？”

顾深停住。

伊镇也跟着站起来，作势要走，“哎~~没意思。”

顾深回头，不服气地瞪着伊镇。

“赌就赌！”

顾深输了，输得没有任何悬念。

就在伊镇开始计时的第43秒，顾深就听到了熟悉的，唯一能听懂的完整句子。“Thank you！”

艾亦沉的整个演讲，她就听到了一个开头和结尾。开头仓皇无措，结尾心情沉重，好像上台演讲的是她。

很久以后顾深才幡然醒悟，自己这是一时冲动，着了伊镇的道！

顾深再次回到台上后，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串场词，然后就到了关键的签约和剪彩仪式。

艾亦沉和路娆，一对俊男靓女站在红毯中央，旁边还有一个老外，好像结婚仪式。

顾深站在老外身后，被遮住大半个身型。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路娆一样站在艾亦沉身边呢？

这个念头一出，顾深直直打了个激灵。

呸呸！

她暗暗呸了两声，忍不住唾弃自己。

真是鬼迷心窍，怎么能冒出这么不详的念头！

她赶紧集中精神，告诉弗雷诺该剪红绸子了。

签约仪式结束后是午宴。

酒店为所有工作人员都提供了自助餐。顾深在来的路上就听同事们说，自助餐非常丰盛。

酒店还为所有嘉宾都准备了客房，嘉宾们可以回客房稍事休息。顾深不是嘉宾没有客房，只能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休息。

终于有时间看看她的脚脖子了。

她拉起裤腿，果然肿了一大块，几乎和踝骨一个高度。摔倒的时候可能硌到什么东西，还有一大块青紫瘀血，看着瘆人。

她拿着跟餐厅服务员要的冰块，龇牙咧嘴地冰敷着。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食物的香气，好像小时候跟着姥姥下馆子时那种集蒸炒烹炸酱卤于一体的综合气味，分辨不出是什么菜式，但只要一闻到就令人饥肠辘辘，食欲大振。

“顾深！”许茗走了过来，“弗雷诺先生的翻译还没到。你11点半去弗雷诺先生房间，带他到西侧包间用餐，暂时负责他午宴期间的随身翻译。”

顾深点点头，“好的。”

许茗撇了眼顾深的脚踝，假意问了句，“没事吧？”

顾深放下裤腿和冰袋，“没事。”

“那就好。下午Acs嘉宾要参观酒店，你陪他们去。”

这酒店非常大，有园林湖泊，还有一片果林供人采摘。这要平常实属小事一桩，可现在她的脚……恐怕不适合长时间走路。

顾深脸色犯难。

“怎么了？不愿意啊！”许茗刻薄道，“你要真不愿意，我可以找找路经理，就说你受了非常严重的工伤。”

说完许茗不满地撇了一眼她的脚。

顾深扶着椅背站起来，“不用了，许助理，我可以。”

之后，顾深给伊镇发了条信息，说她下午临时安排了工作，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然后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接弗雷诺到包间。

路娆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她和弗雷诺进去，还没落座，艾亦沉也来了。

顾深倒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包间里只有4个座位。

那三个人相互简单地打了招呼，都自觉坐下，依次是艾亦沉、路娆、弗雷诺。

还剩1个座位。

顾深考虑了一下自己在公司里级别和身份，拿不准是不是留给自己的。

脚脖子还疼着呢，不管了。

若是有人来，再站起来就是了。

她一屁股坐下。

然后，她就后悔了。

一道怨毒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环视一圈，左边的艾亦沉面无表情地在接电话，右边弗雷诺化身好奇宝宝，正在研究青花盘子，对面的路娆在和服务员交待着什么。

诡异……

顾深的视线在艾亦沉和路娆之间徘徊。

从艾亦沉一进来，她就觉察出来，这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莫名的骇人风暴，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路人卷进去。

这俩货，不会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