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今天收获颇丰!三只野兔,两只野鸡,全是设下的陷阱捕获的。
有一只野兔可能已经被网了有几天了,蔫蔫的。
阿桃把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关笼子里,打算先养着,送人、背镇上卖钱都是鲜活的好。
拿刀准备先把这只蔫的杀了,晚上让阿依做了给阿爷送些去。
“等一下,阿哥等一下。”阿依及时出声止住了阿桃扬起的刀。
拿来洗干净的杨梅,喂给小兔子,小兔子可能好几天没进食了,也不管那么多了,张口就吃。
吃完又看着阿依,阿依又喂了几颗,小阿礼有些不忍心,扯了扯阿依低声道:
“少喂些吧,阿姐。”
阿依也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她相信应该无毒,但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不会有事的,阿礼。”阿桃揉揉阿礼的小脑袋道。
“阿哥怎么知道不会有问题?”
阿依问,小阿礼也看着他。
“我见过几次,有些动物喜欢吃这个,吃了也没什么异常。”
“只是也真有人因吃了这个丧命,我给吃了这个的一些小动物做过标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想,这个果子本身应该是无毒的,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染上了毒素。”
阿桃给他们做了详细的解释。
阿依崇拜的看着他,眼里冒着小星星。
“要不要这么厉害,善于观察,还潜心研究。”
阿桃看着姐弟俩一致的表情,微红了脸。
“那个……很小的事而已,你们不用这样吧。”阿礼这样的目光他见得多了,可是阿依,还是第一次呢,他有点不自在。
“就是因为那么小的事你还能观察得那么细致才更让人佩服啊。”
“阿哥,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么!”
这个少年总是让她觉得……更……厉害,就是每次她已经觉得很好了,他还能更好。
阿依这话夸得太过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依很少见他窘迫的样子,乍见之下,可爱非常。
“阿哥害羞了”阿依笑着和小阿礼道,说着把小兔子关进另一个笼中。
走向厨房,和阿哥擦肩的时候轻声道:“这个果子叫杨梅哦!”
少年怔了怔,嘴角微翘,真的是完全放开了啊!
把带回来的干粮热热,用大丫姐送的豆角和番茄焖了个菜,汤汁浓稠,味道咸香,配着馒头吃刚刚好。
吃过饭,小阿礼摸着小肚子坐在桃树下,看着分工合作,打扫屋子清洗碗筷的阿哥阿姐,觉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小阿礼似乎看见了阿娘,和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大大的眼睛,温暖的笑容,和阿哥很像,温柔的和他说话,声音好好听。。。
“阿礼,阿礼……”阿依轻轻的摇着他,
“阿娘,我好想你……”小阿礼揉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阿依,张开小手,阿依有些心疼的把他揽在怀里,叹了口气!
她可以改善他的生活条件,也可以努力修复和村里人的关系,让他有同龄的玩伴,只有阿娘,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阿弟,阿娘在天上呢,她在那里守护着我们,只是我们看不见她。”
“只要我们过的好,她就会开心,想阿娘的时候,就看看天空,阿娘就会知道的。”阿依轻柔的拍着他。
“阿姐,我知道的,我看见阿娘了。”小阿礼抬头看着天空,使劲的挥了挥小手。
少年倚靠着院墙,也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阿娘,我…也想你了。”
阿依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气氛,拉着阿礼去看那只吃过杨梅的小兔子,小兔子精神还是不大好,但眼睛里已有了些光彩,不像之前那样木木呆呆的。
阿依扯来些菜叶喂给它,它吃了些就蹲下身睡着了。
阿礼看它没事,松了口气,他一直有些担心,怕它会被他们毒死。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阿依陪着玩了会儿游戏之后,小阿礼已经把所有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玩得大汗淋漓的两人跑桃树下坐着休息,阿桃像阿依一样坐靠在竹椅上,双手枕着头。
难得见阿哥这样悠闲,阿依提议去村子里转转,也不空转,先去给阿爷送只兔子,再上李伯伯家走一遭。
人嘛,人敬一尺,我敬一丈,懂礼知恩,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和你交好往来。
村里人之所以不和他们家往来,其实也有他们自身的原因。
阿爹是十岁上才被阿爷收养的,本就不是桃树村的人,又加之性情冷酷,除了对阿爷好,其他人都不怎么爱搭理,就连和大伯二伯都不怎么亲近。
十岁的孩子本该记事了,可任凭别人怎么问,他就是一句话不说,本来对于来历不明的人,里长是不愿意留下的,还是阿爷苦苦哀求又再三保证,才求得里长的同意。
但里长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由他家自己承担,村里一概不予理会。
这也是为什么大伯娘和二伯娘都不待见他们的原因。
庄户人家,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又多了张嘴吃饭,还是个没啥关系的外人,加之阿爷对阿爹又好,大家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更何况阿爹还来历不明,里长说的没错,万一引来什么祸患,村里又不管,他们岂不是都得被牵连……
大伯娘其实还算好的了,阿依能理解她的冷淡,二伯娘就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把怨气撒在几个孩子的身上。
阿依能体谅她的心情,却不能原谅她的做法。
到了阿爷家,来开门的还是大丫姐,阿依看着对着他们温温柔柔的大丫姐很是惊叹,奇女子也!
想起那天晚上阿哥问她:去阿爷家是不是都是大丫姐开的门,她好奇他怎么知道。
阿哥给她讲了些大丫姐的“丰功伟绩”。
大丫姐打小就爱美,四五岁的时候就不愿意跟着大人下地了,也不大爱和村里一般大的小孩玩,不是嫌别人挂个鼻涕虫,就是嫌人家脚丫子上有黑泥,小的时候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愿意去大家也不勉强她。
大伯家就这么个闺女,又是老幺,两个阿哥也宠着她,就一直养在家里。
村里人嘴碎,就说她“没小姐的命,还摆小姐的谱“,大伯娘怕这样会影响她以后说亲,就逼着她下地干活。
她没法子,跑去问阿娘,阿娘告诉她:“要想不被别人说,就要有能不被人说的底气,我可以教你刺绣,学好了,就是一门傍身的技艺,但这并不简单,辛苦,枯燥,伤眼,还不一定能学得好。”
“女子难为,随心所欲就更是艰难。”
“你要愿意,每天卯时过来,学上两个时辰。”
从那时起,十岁的大丫姐就每天准时来他们家,无论刮风下雨,大雪纷飞,从没有间断过。
两年后,大丫姐以一幅刺绣二两银的高价封住了那些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