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年少绮梦深闺旎,娇柔不欲做花语(1 / 1)冷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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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太后还有亲生的两位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新君登基,又都加封了封号,封为衡国长公主和燕国长公主,尊封如此,可见两位公主的备受荣宠,乃是皇家掌中珍宝,说是天仙也不为过了。

而两位公主都已过及笄之年,却都未许亲,看来太后是要在这次宴会上选女婿了。

公主择婿,除却家世门第,自然还要看人品才华,样貌德行。

若日后夫妻不和,岂不是折了皇家颜面,也是离了君臣关系。

所以公主择婿,必要慎之又慎,不仅才学品貌,家世出身,更是要看婆母妯娌。

虽公主下嫁不必称堂姑,晨昏定省,但也是要婆媳相和的好。

若有龃龉,无论是公主占了上风,还是舅姑占了上风,于皇家都是折了颜面,也令天下人耻笑。

更是让朝中大臣、封爵之家对公主避而远之,那以后皇家的公主,当如何下嫁?

故必要细细考察未来驸马的品性,也要看未来堂姑的性情、处事是否通达,是否明理。

这人品才华从何来看?自然是看这家主母、姑娘的教养,宫宴上一举一动,无不透出教养。

一家之母贤德,其子女自然不差;若一家主母言行有失,其子女难免言行不端,上不得台面,入不了皇家的眼。

再有,当今太后虽非四王爷生母,却将四王爷一手抚养长大,而四王爷至今未有婚配。

王妃这个位置,可真是让人眼红,多少人眼巴巴盼着,都想红了眼了,急得心都出血了!

墨染自是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层层关系。

天大的好处在眼前,难怪府里几房人都挤破头,一个个往老太太跟前凑,都想着自家女儿能被老太太选上。

几位夫人都想让女儿跟着老太太去赴宴,要是能被指一门婚事,那可真是天上掉金子啊!

就是不被赐婚,也是长见识。

若能在宫宴上被哪家高门府邸看中,也是美事一桩,于自家老爷的仕途有利,于自家哥儿以后的仕途婚配也是有利。

墨染看向苏夫人,轻笑着,淡淡地问:“母亲只看到了这其中的好处,可想过这其中的利害?”

凡事有利必有害,一旦利处大于坏处,便值得人铤而走险去争一争。

可一旦坏处大于好处,便得及时抽身退步,将自己摘落干净,一点儿也不要沾染才好。

最怕为小利而堵上全副身家,这才是最大的不值。

苏夫人听见女儿这么问,细细思索一阵,皱眉看着墨染问:“染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急死娘是不是?”

墨染徐徐转头,看着自己母亲,看得苏夫人一滞。

苏夫人从未看过女儿这个眼神,看得她心一颤,女儿这个样子,竟然和丈夫、儿子有的时候一模一样,有些不像闺中女儿了。

墨染眼中几分利光,几分果决,和平日温温突突的样子大不相同。

她徐徐地说:“母亲,我即便是去了,也不会攀上高门姻亲,就是攀上了,也不过是个妾室,母亲愿意女儿做妾吗?”

做妾?这自然不愿意!

苏夫人立刻挥手,半是惊疑、半是颤声地说:“娘怎么会让你给人做妾?这......怎么会......你决不能做妾,也决不会做妾啊!”

祁阳林氏,早在本朝未立、天下纷争、寒门无衣无食之时,就已经是根基牢固,树大根深。

林氏一族族兴百年,乃是祁阳独大的世家大族,可左右一方兴废。

当时曾有儿歌曰:“祁阳林氏门,百年豪府深,一日钱粮数,可抵三年赋。”

这儿歌虽有些过于夸张了,不过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谈。

但从这首童谣中,对于林氏一族当年的兴盛,却是可见一斑的,可令人窥探、猜测一二的。

后太祖皇帝平定纷乱,得了天下十之六七的江山,定国号为“燕”,定都淮安,建章玉台始为天子居所,造定波台表彰功臣。

而林氏一族因曾捐赠钱财,助太祖招兵买马,所以就未曾在本朝衰落。

虽几经起伏,却也算是一直兴盛。

大燕立国后,林氏一族收敛锋芒,自折羽翼,但仍是一方富族,在祁阳一带,仍是不可撼动,只不过明面上没那么招摇罢了。

真正让林氏一族在朝堂立稳脚跟的,是当年族中的一位年轻子弟——林之化。

他跟随太祖起兵,护卫左右,立下过汗马功劳,后被封为一品上将军,世袭侯爵之位。

林之化生前就被载入“定波台”中,有史官为其作传,称其“忠勇无双,铁臂可担天下力;谋略超群,智胆能安三军心。”

御旨钦封安国侯,名列定波台第十三位,丹书铁券,子孙世袭,在京中赐下府邸,死后配享太庙。

当今新君继位,祭祀社稷太庙,登定波台拜念功臣,仍有林侯一柱香烟。

赫赫功绩,殷殷烈血,林门这一脉便在京中扎稳了脚跟。

而墨染他们这一脉,就是第一代安国侯林之化的嫡系子孙,其余林氏族人仍在祁阳,未曾来京。

而当年林侯的旁支,庶出子孙便在京中四散安家,也有一两家富裕的,但与如今的侯府,也就是年节来往,平日并不大亲密。

安国侯府历经数代沉沦,或起或落,直到墨染祖父林松泉中了状元,一跃腾龙,让世人再次记起,当年安国侯府是如何腾达,又是何等树大根深。

百年大族,厚积薄发,因林松泉这一跃,而成了京中三大望族,众侯爵之首,仅低于王府之后,就是一般的公爵人家,也不能与之比肩。

这样的门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与人做妾?

苏夫人看着女儿,思忖半响,终是惊疑地问:“染儿,你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墨染看着母亲,想大抵再细致思虑之人,也会关心则乱吧,只好缓缓道来。

墨染将手中茶杯轻放到桌子上,转头看向苏夫人,定定地说:“母亲,我与她们到底不同。”

苏夫人手上帕子一搅,不同?是......三房、六房,与大房、二房、四房、五房的根本吗?

这......确实有所不同。

虽都是老侯爷嫡系血脉,但如今的当家人,是“春僖堂”的老太太,不是已故的小祖母。

一样花根两样枝,虽是霓裳未为新,

本是苏绣蜀锦堆,偏是粗麻掩光辉。

这一点墨染很早就清楚,那年年幼,母亲牵着自己的手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她从那时就知道了,“府里的众姐妹,不是完全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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