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零九、无奈冰染半滴墨,终是尘世槛内人(1 / 1)冷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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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笃定地说:“朱家不曾派人来探问,便是知道也装不知道,此时不说出来,以后也就没人说了。”

花嬷嬷点点头,又说林伯贤是重情,所以才将那下作的东西又接了回来,可能还是念着大姑娘,花嬷嬷说着说着忽有所感,道:“说起来,侯爷是很疼惜大姑娘的。”

老太太哼一声,很不满地说:“疼惜有什么用?还是没了,衡儿那般好,也没见他多看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想的?若是贤儿能像老三那样疼媳妇,为了女儿敢去拼命,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花嬷嬷笑着给老太太轻拍后背,更是软下声音劝说:“老太太,二爷、四爷不都是疼媳妇?侯爷也不曾薄待了大奶奶,通玉京城也没几家能这么相敬如宾的,您就放宽心吧。您再看六爷,对六奶奶不冷不热的,就六奶奶那个性子,纵使把持着院子,能成个什么事?也没个孩子,定是夫妻情淡。”

老太太便放了心,跟三房、六房终究是隔着一层,尤其是林伯理,她当初可是千提防、万提防,见那孩子没将心思放在侯爵之位上,又有些不着调,才收了手。

没想到后来林伯理竟然中了两榜,殿试竟是一甲第四,与探花郎只差了些许,着实令林老太太捏了把汗,本想让林伯理娶她娘家的堂侄女,没想到林伯理中榜后,中书令夫人许氏竟然找上门来了,言语之中有说亲的意思,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问,想随便寻个由头打过去。

许氏一说出口,满堂皆惊,竟然是朱候府五房的嫡次女,苏夫人当时都惊得抬起了头,心中暗暗为六弟高兴,又怕老太太不允,心中计较了一番,想一定要尽快将此事告知给相公,让相公在公爹面前递上话,这事也就成了。

吕氏、葛氏、潘氏、杨氏都惊住了,人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她们几个儿媳出身都差不多,纵苏夫人出身高些,可性格柔顺,很是好相与,若是朱家的女儿进来,岂不是事事都要压她们一头?

朱家同魏家相比,门第上不差多少,都是几代老臣,可朱家近几年势头正盛,远不是魏家可比,而且一个嫡女一个庶女,相较之下,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侯爷听后立时答应,老太太仍有顾虑,说朱家那般好的门第,又是嫡次女,怎么会是女方上门求亲,恐怖是女孩有些不妥,若是贸然答应,会耽误了理儿。

老侯爷摇摇头:“朱家的女儿素有贤名,远嫁的和在玉京的,都是孝敬公婆,持家理事,中书令都夸一句贤淑恭谨,定是错不了的。”

况且整个玉京都知道了此事,人人都艳羡林伯理,大街小巷皆传:“探花郎、状元郎,不如林家少年郎,洞房花烛娶娇娘。”

朱氏美名早传,虽是深闺之中,连内宫之中的娘娘也赞扬过她“朱家琴言,淑谨严慧”,老太太很是忧心地对林松泉说:“许氏是朱家的外甥女,自然夸朱家女儿好,倘那女孩不好,理儿可不是要埋怨?”

老侯爷背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敢反了天不成?”

老太太无奈,只好上门去提亲,在成亲前将林伯理叫过来嘱咐,说朱氏是高门户的女儿,以后夫妻间遇事,让林伯理退让一二分,不可与朱氏置气。

林伯理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即刻又被苏夫人叫了过来,也是嘱咐一遍。

苏夫人对林伯理说:“朱家的女儿定是知礼懂事的,越是高门阔府,越重规矩。”劝林伯理不可欺负人家,纵使人家性子好,也不要使少爷性子,更不可日日书房与书为伴......

林伯理诺诺连声,心情格外好地行礼退了出去,苏夫人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帝王重长子,百姓疼幺儿,安国侯府这样的门第,也是重长子多过于疼幺儿,可二爷林伯启是老太太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况且当时二夫人也怀着身孕,不知男女,故而老太太格外看重这一胎,幸是挣扎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

林松泉当时甚是欣喜,因次子出生时恰是启明星升起的时辰,林松泉看着空中闪闪星光,捋须道:“吾儿星之将起,可当一个启字,此生不惑。”

林伯启少时便钻研学问,日夜不辍,而晚他一个半月出生的林伯明却是沾书就睡,不甚得林松泉喜爱。

林松泉口里不离林伯启,也夸自己的大夫人会教儿子,老太太那时得了颜面,更加喜欢二儿子,后来给林伯启娶亲时,也是特意选了皇商之家的葛氏,只图葛家家底厚,侯府早晚是要分家的,想等林伯启分家出去另过,也不至家底太薄,也能一世无忧。

可葛氏却是这么个性子,商人重利,平日妯娌间相处,也是计较个不停,一件衣裳,一块料子,乃至院中的丫头、仆妇,女儿的吃食,乳娘的年岁、个数,都要比较计较,弄得满府不得安宁。

老太太虽看不上葛氏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但葛氏家底厚,西院不用官中的钱也可以开销用度,所以还是满意葛氏这个儿媳妇的,况且爱屋及乌,因看重林伯启,所以葛氏只要不出格,她全都可以容忍。

就如墨染这回被狗咬了,碧烛都被查了出来,结果竟然是奴才谋害主子,那么大一条野狗,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只是处置了一个丫头,远远发卖了二门的小厮,西院的人并没损伤一个,葛氏晕过去后也没再被叫去春僖堂回话,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墨染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葛氏月子中受了惊吓,也卧床了一个半月。

墨琋哭得泪人一般,一路跑来佑安院,高声哭着求墨染见她,说自己母亲冤枉,求三姐姐能明察秋毫。

墨染躺在床上,只觉伤口一阵疼,讽刺说:“明察秋毫?现下该明察秋毫的是谁?”

藿芝气得要出去争辩两句,将墨琋赶出院子,被墨染叫住了,墨染问藿芝要怎么和主子争论?若是她哭得晕了过去,又或者往你身上撞?你该怎么办?

藿芝被墨染问得无言,知自己是莽撞了,可听着外面哭声,心里又十分不甘:“难道姑娘就由着她哭下去?爷回营了,奶奶又有身孕,那能经得住她这么哭?”

墨染强撑起身子道:“她这一哭,若是我们与她争辩什么,会使满府的人都以为,是我们欺负了她,若是她在我们院里出了什么事,那更是说不清了。”

藿芝急道:“那怎么办?”

墨染想了想,立即当了下去,伸手扯乱被子,吩咐藿芝:“我伤口疼,疼得晕过去了,你快去请大伯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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