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衡浅浅一笑,并未说出“只是什么”,倚在萧寰羽怀中,低声道:“殿下今夜可睡得安稳?”
萧寰羽笑,伸手轻触她下巴,亦是低声道:“有如斯美人在侧,确实睡不着。”
林墨衡霎时脸红,萧寰羽不是轻浮之人,也从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论真心假意,都令林墨衡无法招架,脚底一软依进了萧寰羽怀中。
软被香凝脂,缕缕绕骨柔,薄罗帐,轻纱落。
梅阁院中彻夜通明,一院子婢仆手持灯笼,此处缠绵,那处厮杀,一重天,一重地,火热如血,斑斑石阶,两处俱是交缠。
萧远景在府中煎熬了一夜,待第二日天色微亮,便叩开了太子府的门,急匆匆赶到太子书房,见书房屏风后似是有人,面露疑惑,又不好一探究竟,只得对萧寰羽行了一个礼,问蒲家藏的账本可到手了?
萧寰羽摇摇头:“蒲家也颇有些死士,竟然拿着账簿跑了。”
萧远景惊诧:“替蒲家卖命的人竟是此等高手?兄长的人和六弟的人齐齐去追,都没追上他?让这人跑了?出了玉京不成?”
萧寰羽了然地笑笑:“我也和你有一样疑惑,后经人点拨,便想明白了。”
他说着便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远景,手中折扇轻点桌面,沉睿稳重,从容间带几分风雅。
萧远景恍然大悟,抬手一拍额头,十分懊悔:“原来是这样,两方相争,都怕对方拿到账簿,一心两用,蒲家那边的人又是不顾生死,故而便趁机逃了出去,钻了好大的空子!”
萧远景说完后打量地看着萧寰羽,很是纳闷,到底是什么人能点拨他兄长?且昨夜之事尚未来得及与谋臣商议,那......会是谁点拨的兄长?
萧远景这样想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屏风,他猜这屏风后定藏着一个妙人,兄长近一月来行事细谨,毫无破绽、滴水不漏,莫不是屏风后这位仁兄的功劳?
萧寰羽抬扇打在萧远景头上,斥他怎么神游天外了?盯着屏风看什么?又不是没来过书房?难道这屏风与往日不同?
萧远景见萧寰羽故作神秘,便故意行礼,做出一副请教的样子,很是恭敬道:“兄长何处寻来高人?小弟可能一见?”
萧寰羽笑笑,拍拍手将屏风后的人请了出来,惊得萧远景一愣,竟是个美人!
林墨衡自屏风后缓缓走出,微一抬眸,站定在萧寰羽身侧,轻启朱唇:“城门那里定有接应,或是他们知晓太子府、六王爷府的暗号,骗过了城门的人,连夜逃了出去。”
萧远景反问:“为何是逃了出去,而不是藏匿城中呢?”
林墨衡笑:“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城中必然早就埋下了密密麻麻的眼线,铁通一般,他如何藏匿?况昨夜追得紧,他如何藏?”
萧远景不由拜服,拱手行礼称呼了一声“新嫂嫂”。
林墨衡重复萧远景对她的称呼,傲然昂首道:“我只是殿下妾室,当不起四皇子一声嫂嫂。”
萧远景更觉林墨衡奇特,没想到他兄长竟是取到了一个智囊,但女子见识有限,真能指点江山了不成?萧远景并不相信林墨衡有如此眼界才智,便故意拱手行礼,问林墨衡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追回账本?
不料林墨衡竟真有指点江山之才,抬手展开地图,点出了几条路线,料定逃走的人会走这几条路,忽话锋一转,让萧远景猜一猜,他们会走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