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九十五、惊心动魄一场局,纵马同车赌此生(1 / 1)冷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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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萧远景稳稳地站着,可是萧寰羽和六王爷都能感觉到萧远景的虚弱,仿佛再多待几秒,萧远景就会在他们面前倒下去,化成一道烟。

萧远景眉眼虽笑,嘴唇却是越发白了,由里而外单薄如覆霜,端手而立,没了往日的温润从容,竟和萧寰羽一样沉着稳重了起来,他开口淡淡道:“六弟怎么今日过来了?”

六王爷正欲开口,心内怒火生烟,嘴角拧笑一抽,却被一声俏亮女声打住了要出口的言语。

“殿下莫要怪罪四王爷了,他今日也要闷坏了,这才到后花园散散心。”

林墨衡自院中而出,轻轻抬眼,忽而面露惊慌之色,立时低垂了眉眼,将头低了下去,俯身对萧寰羽行礼。

自萧远景出城后,萧寰羽再未进过内宅,更是没再见过林墨衡一面。这时两人见面,林墨衡目光却只是扫过萧寰羽,淡淡一瞥未曾停留。

萧寰羽见林墨衡目光轻轻扫过,而后便只看到她纤细脖颈和乌黑发髻,心中轻轻地如落鸿毛一般,只觉这滋味奇怪,却又形容不出。况这感觉一闪而逝,勾不起太多思绪,萧寰羽的心思又全扑到萧远景身上去了。他只顾担心萧远景的身体,哪里能分出一毫心神来?

六王爷目光在林墨衡身上审视,忽而一笑,心道:“得此佳人,一劳永逸,林家这棵大树,还不是个花架子,真是难得!”他忽而明白萧远景是如何进得太子府的了,想是林家的功劳,进而又想到林家与朱家有姻亲之谊,难不成朱家也站到了太子这一边?六王爷一时心乱,在心中将林家、朱家狠狠地记下了。

萧寰羽见林墨衡出来了,立时顺着林墨衡的话接下去,故作嗔斥:“不好好在屋里养病,倒是出来逛了?想是身子好了!”说着上前拖住萧远景的手,感受到萧远景双手冰凉,颤颤地抖着,心道不好,又不能在此时赶走六王爷,心中着急竟一时没了主意。

林墨衡倒是抬起头来,请罪道:“妾不知几位殿下在府中游玩,冲撞了殿下,妾自请禁足。”

萧远景一听,立时做出惊慌模样,转头对林墨衡道:“您不必如此,是我唐突了。兄长,衡娘子为替我解围才会出院,是我连累了衡娘子,请兄长勿要怪罪衡娘子,罚我便是。”

萧寰羽与林墨衡对了个眼色,假意训斥萧远景一句,便趁机让人在前边摆宴,请六王爷在太子府饮宴,他们兄弟也正好一聚。

六王爷怎有心情饮宴,也知萧寰羽并非真心邀请,看来今日也抓不住萧远景的错漏,便拱手告辞了。他转身往府门走,袖子甩得飞起,一脸凶狠不甘,快步出了太子府。

萧远景眼睛直直地觑看着前面,直到六王爷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撑着萧寰羽的胳膊,吐出了一口血。

萧寰羽忙架住萧远景,欲要往书房那边走却被林墨衡拦住。梅阁内早就备好一应治伤之物,只缺个大夫而已。林墨衡早就吩咐丫头们将院门看得紧紧的,她院中人遵她的话比圣旨一般。况她又一向默默无闻,甚少出院与太子府其他妃妾相交。梅阁这里的确是个严密的地方,绝佳治伤的场所。

萧寰羽略一犹豫,将萧远景扶进了梅阁,看着一盆盆换出去的血水,一块块染红了的白布,萧寰羽紧皱了眉头。

“该如何说?”

他抚着紧皱的额头,闭着眼睛同林墨衡说话。

林墨衡道:“对内,今晚殿下在梅阁设宴,四王爷相陪,妾室可陪酒,不足为奇。对外,四王爷醉酒染了风寒,六王爷探望之后......想必殿下已有说辞了。”

萧寰羽转头往内室看去,隐约听到萧远景隐忍于齿间的呻吟之声,不由皱眉:“四弟都这般了,怎能再利用他的伤做文章?”

林墨衡转头,面色本是冷冷,却忽而一笑,如嫣然牡丹,一瞬开得极艳,艳丽得让萧寰羽有些恍惚,晃神间竟熄了一切涌上来的情绪。

她嫣嫣笑道:“墨已经磨好了,不做文章岂不是便宜了他人,况弃之可惜。”

萧寰羽明白林墨衡的意思,转头看着内室躺在床上的萧远景,默然不语,终是未说什么。

当晚萧寰羽在梅阁设宴的消息便传遍了太子府,梅阁又是彻夜灯火通明。梅阁虽人声不喧闹,可红澄澄一片光已映红了半个太子府,足以显示气派,不难猜出那里是如何的宾主尽欢,歌舞热闹。而太子府的其他院子在梅阁的映衬下,便显得格外寂静。

沉沉寒意,浸得人周身发冷,心更如浸在寒潭中一般,太子妃倚门而望,院中一片漆黑,纵使眼神再好,也看不见什么,她望了许久,直到丫鬟来提醒,才回过神来,依旧是神色端庄,转身进了屋子。

小丫头面色忿忿,终是忍不住小声道:“您是正妃,太子也太偏心了,小宴还是正宴?竟设到一个妾室的院子中去了。”

“放肆!”太子妃喝斥这丫头,继而正色训诫,“殿下做什么,岂容你置喙?这里是太子府,当知尊卑规矩。出口成祸,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后果如何?”

太子妃说着便将贴身乳娘叫了进来,让乳娘将这丫头想法子打发了出去,并让乳娘通知娘家那边,务必再寻一个伶俐的丫头过来,这个实在是留不住,也不中用。

这小丫头或许是吓坏了,跪在地上憋着声哭,泪珠一串串地掉,一直手捂着嘴不敢出声,哭得一颤一颤的。

太子妃的乳娘上前将这丫头拉了起来,叫来人将这丫头拉了出去,而后上前温声劝太子妃道:“娘娘,您不必伤心,时日还长呢,天长日久,太子总归知道您的好,妖精能得人几时欢心?妾室就是妾室,正妻只要您一个。”

太子妃点头:“嬷嬷不必劝我,这些我早就知道,不会错了主意。更不会理会旁的事。花开下去又落掉,年年有人进太子府,看我永远是太子唯一的正妃。”

她清楚妾室不过是玩物,不过是一个可以寻得欢乐的女儿而已。梅阁那位虽出身高,可不过是个妾室,连侧妃都不是,玉碟也不曾入,纵是再得太子宠爱又如何呢?流云落花,不过一时。若是太子的新鲜劲过了,这位姑娘的路也就到头了。

太子妃这样想着,手从枕头上拿下来,复又转身对着床里面侧身躺着,闭上眼睡了,眼角落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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