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来了忙让人去请大夫,众人围着墨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血水涓涓,殷红了桃红色手帕,一重又一重红色。墨染感觉到她掌心里墨琬的双手也越来越凉,急得让人煮热汤暖墨琬的身子。
葛氏坐在一旁看众人眼色并不说话,她是见识过自己女儿发脾气的,一屋子茶盏摔得粉碎,有时气狠了衣裳也撕扯的粉碎,说不准真是琋儿拿茶碗给人划伤的,心中忐忑,想给林墨琋使眼色询问一二,可林墨琋脾气还未发完,挺着鼻子轻蔑众生.......看得葛氏心里一阵气一阵急,索性等大夫来了再说。
大夫来了给林墨琬包扎伤口,说伤得厉害,入骨些许,若是再晚些恐怕就昏迷了,开了几副药内服,又拿出一瓶药粉让林墨琬外敷,嘱咐林墨琬早晚各换一次药膏。
墨染替墨琬点头答应,还未说完“谢”字,林墨琬已倒在墨染肩膀上了。
潘氏忙让人将墨琬扶回内室,又回身质问:“伺候的人呢?都去哪了?没看见姑娘伤着了吗?姑娘怎么伤的?喝个茶能伤到骨头?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墨染也跟着进了内室,亲自扶墨琬躺下,轻轻捏了捏墨琬小臂,看到了墨琬轻轻睁开的眼睛和嘴角露出的些许笑意。
“三姐姐好眼力......我......确实没伤那么重,只是......三姐姐一直坐在我身边,大夫是从外面进来的,又不是常来的那几位大夫,三姐姐是如何透的口风?”
墨染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小声说:“碧知、碧鹤在外面....六儿也在外面。”
碧鹤心思细腻缜密,碧知嘴快机灵又好鸣不平,碧鹤又与墨染心思想通,只需一个眼神便可明白墨染的意思。
墨染确实想借此事压一压林墨琋,让她再安分些,尤其是喜宴上,不要卖弄,更不要出风头,否则等林墨栩出京后,定会有“姐姐妹妹”围着林墨琋问东问西,保不齐哪一句就把林家卖了。
可......未必是碧鹤、碧知,她们不是多事的人,事发突然,碧知、碧鹤也很难想到这么多......
墨染静静地看着墨琬,眼神平静,心中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却终究没有问。
墨琬始终柔柔弱弱地轻笑着,时不时蹙一下眉,大概是疼得厉害。
墨琬伤了手腕后被潘氏强行留在屋内休息,院里事务也一概不用管,全是潘氏一手给料理好了。墨琬这次受伤可急坏了潘氏,也吓着了吕氏。潘氏忙进忙出地找东西给墨琬补身子包扎伤口,再三谢了大夫封了好大一封诊金,又拿了参片让墨琬含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墨琬,好像墨琬不将这参片含在嘴里她就支撑不住,要化成云彩散了。
倒是杨氏,静静坐在一旁,连墨染都没注意到五婶婶来了,全程一言不发一声未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等墨染出来的时候厅堂里只剩下吕氏、潘氏、葛氏和一旁一脸不屑的林墨琋。
墨染心道:“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又长没长脑子?难不成随了二伯父,说话做事依仗轻狂只顾痛快,都这时候了还不哭几声,或是辩解几句?或是进去关心一下琬儿,总好过戳在这里,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吕氏问林墨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里还有谁?怎么会划伤呢?
林墨琋不屑地说:“四姐姐打碎了茶碗来划我,谁知道脚下一滑摔到了,反倒划伤了自己。”
墨染心底一笑:“果真是随了二伯父,几步知足也脑子争,不上不下偏偏又不安分,这次恐怕难了,便是祖母插手也无法开脱,琬儿手上可是真真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