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厨房门口。
便听见里面传来哐当的声音,脚步微抬,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突然顿住了。
不止一个人。
“你会做饭吗?”
繁度期在里面?
柴道煌脸色又沉了下去,收回了还没有抬出去的那条腿,停在门外,也没有离开。
“当然会了,我会做汤的。”
“就是你之前说的炖蛙汤?”
嘴角抽搐,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就那个汤还是算了吧,别让他吃出毛病来。
“煮个白菜汤不也是汤嘛。”
阿幼有些不服气,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弄之意。
“柴阿幼,好歹我也是客人,你就用白菜汤招待我?”
“是你说的你素来吃得清淡。”
“清淡到只喝水吗?”
“那是汤。”阿幼纠正道,随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嫌弃那就饿着肚子吧!
撅嘴哼了一声。
门外的柴道煌听着他们的拌嘴,心口压得喘不过气来,手指紧紧攥着,压抑怒气。
繁度期身为玄北神将,几千年都是在为九重天而战,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甚至与人说话也不会超过三句。
什么时候也会这般和人逗趣了?
是去了蓬莱变了心性,还是只对阿幼如此…
“烫烫烫!”
里面传来阿幼的惊呼。
繁度期忙执起她的手查看伤势,不忘嘲弄几句:“煮个汤都能搞砸,你还能做什么。”
“你手没事你来做。”
阿幼不甘示弱,回怼他。
说罢抽回了手,深深地剜了他两眼。
繁度期转着轮椅到了灶前,推了推她,嫌她碍事。
“一边去,我来做。”
阿幼撅了撅嘴,心下怀疑,他深居蓬莱,每天就喝喝露水吃吃花草,会做饭吗?
怕不是比她做的还难吃。
见他有模有样地捣鼓起来,神情认真极了。
虽是坐在轮椅上,但是动作毫不含糊,处于灶尘之间,却不染分毫,一身银衣翩翩温柔圣洁,动作优雅中又透露着矜贵,俊朗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门外透进来黄昏的微光中勾勒出又高又直的鼻梁。
“我很好看吗?”
他冷不防地对上她的眼神,阿幼慌忙撇开头。
偷看被人当场抓获还是有些尴尬的。
繁度期轻笑一声,“想看就看吧,我没那么小气。”
阿幼撇了撇嘴,才没有想看。
门外的柴道煌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真切,这时的脸色比那锅底灰还要黑。
最终还是忿忿地转身离开了。
看来她也不需要他来做什么。
阿幼隐约中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正准备出门看看,又被繁度期叫了过去。
“愣着干嘛,来打下手。”
“噢哦。”
两人折腾了半天,才像模像样地做出了一顿晚饭。
阿幼饿了好久,这桌饭也还算色香味俱全,忙不迭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繁度期紧张地看着她的表情,见她眼露惊喜之色,这才放下了心。
“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谁教你的呀?”
他眉梢微挑,有些得意。
“这还需要人教吗?”
说着,便朝阿幼的碗里夹了一口菜,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你每日为我准备七香茶,我每日为你做粥饭,如何?”他温声问道。
阿幼没多想,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里的饭碗里。
繁度期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温柔,像一汪沉静的潭水,微微泛着涟漪,却又深不见底。
问者有意,听者无心。
她可知他这番话的意思?
……
晚饭过后。
这一夜,有人闷闷不乐难以入眠,有人心思雀跃久久无法平静。
亦有人没心没肺吃饱喝足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