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杀若菊,那个孩子本就是要给若菊的,你不是答应我了?就当已经给若菊了,若菊是我妹妹,我们有同一个父亲,你不能因为我的一个仇人就杀了我妹妹”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松。
李铭沉也没挣脱,也不闪躲。
“我求你,我求你了”我哀求。
“青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端了汤药便去了甘泉宫,这是合宫的人都看到的,残忍狂妄,若不惩治,以后这宫里还有天理吗?”
“那初月呢?她最无辜,张婕妤这么轻易便要了她的命去,天理呢?”我说。
李铭沉推了一下我,我没松手,他便道:“若真是她杀了初月,那自有宫规处置,这样毒害了她,便是以恶治恶,最不可取,何况闻昭仪的话并不全真切”。
我觉得我怎么都是说不过李铭沉的,只得求饶道:“你不要杀她好不好,你褫了她的封号位份,把她关在长乐宫不行吗?”
李铭沉不再理我,我抱着他不肯松手,我自知在他没答应我之前,我若松手他便要下令去搜了若菊出来。
这时高捷小碎步走了进来福着身子说:“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高捷话音刚落,皇后便从他身后环佩玎珰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一时着急,等不及通传了要见您”。
她身后跟着前脚还灰溜溜走掉,此刻又骄傲踏进来的张贤妃。
此刻的画面是,我双腿蜷在红木椅上,李铭沉站前我面前,我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
简直毫无体统。
谁成想这时候皇后会进来。
我一时晃神,不自觉抱的更紧了。
皇后定是以为我在示威,天地良心,我绝无此意。
李铭沉在我头上轻拍了一下,我这才有了反应,松了手整了整衣衫,起身请安。
皇后和张贤妃向李铭沉请安,张贤妃像我请安。
“坐吧”李铭沉朝皇后说。
张贤妃也坐了下来。
李铭沉斜睨了我一眼,我立马领会,腾了主位给他,自己则乖巧要走开。
“站在这”里铭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也不知为何,只得乖乖听话。
“皇上,这许多宫人都瞧见闻昭仪跑来了星月宫,还请皇贵妃莫要护短,把人交出来,谋害皇嗣,岂是儿戏”皇后威严端庄的说。
“朕已经让高捷搜过了,人确实不在星月宫,但闻昭仪定是出不了这皇宫,定会搜出来”,李铭沉说。
高捷朝皇后福了身子说:“禀皇后娘娘,奴才把星月宫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不曾见闻昭仪,若真的来过星月宫,那便是偷偷跑了出去,奴才已经让人合宫搜索了”。
皇后看了他一眼,不做理会。
张贤妃冷笑一声说:“高总管莫不是玩忽职守,没有搜星月宫?”
高捷赔了笑脸,一脸谄媚说:“哎呦,娘娘可不敢乱说,奴才领的是皇上的命令,岂敢怠慢”。
张贤妃瞪了他一眼,即使不相信也找不出错处,皇上面前也不敢再过多置喙。
“皇上,找到闻昭仪该如何处置?”皇后问。
“先找到人再说,事发突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凶皇后不觉得有疑点吗?闻昭仪出身名门,怎会如此不顾名节?需得好好问了”李铭沉面无表情,很有天子之威。
“皇上,明目张胆的行凶不是皇贵妃一贯的作风吗?亲姐妹有相同的作风很奇怪吗?”张贤妃不知是不是脑子突然坏了,敢与李铭沉这么说话。
“你放肆,皇贵妃也是你能随意置喙的?”李铭沉板着脸,冷言道。
张贤妃吓的一瑟缩,轻声说:“臣妾知罪”。
李铭沉瞪了她一眼说:“这便是你协理六宫闹出的事,往后你也不用跟着皇后添乱了,回你宫里关上门好好想想。”
张贤妃一听这话,慌忙跪在地上求道:“皇上,臣妾知罪,您饶了臣妾吧”。
李铭沉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便对跪在地上的张贤妃说:“还不快下去”。
张贤妃,又羞又怕,却不敢发作,只得闭了嘴跪安。
“皇上说的是,事情疑点颇多,待找到闻昭仪还需好好审了再定”皇后说。
“皇后觉得哪里有疑?”李铭沉问。
皇后脱口而出:“这一来,明日张胆送去堕胎的汤药,非常人所为,闻昭仪并没有精神上的隐疾,二来,就如皇上说的,闻昭仪出身名门,不会不在乎家族的名节,三来她端去张婕妤便喝了未免奇怪,这四来……”
皇后停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看李铭沉。
“如何?”李铭沉问。
“四来,这张婕妤胎儿命薄,自己误食了什么,却要栽赃给闻昭仪送去的安胎好药,也不是不可能”皇后说。
我惊的张大了嘴巴,一碗堕胎药竟在我面前活生生变成了安胎药。
“皇后聪慧持重,还是要找到闻昭仪问话才知,张婕妤那里……即使是她自身的过错,皇后也要好好安抚”李铭沉面无表情,字字清晰。
“是,臣妾告退,还要去甘泉宫探望张婕妤”。
李铭沉点头。
皇后跪了安,便退了出去。
“这,这,这……”我磕巴的看着李铭沉。
李铭沉闭眼轻柔着眉心说:“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不处死她,只是不想你再与亲人生离”。
“好,怎么惩治她都行,我也愿一同受罚”我说。
“你可知现在罚她都罚不得,若皇后给张婕妤安了一个自己误食药物的罪名,那闻昭仪自是无罪,我若还惩治她,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李铭沉说
“那就先关着她,待日后再好好教训”我说。
“你以后也不要再与她来往了,她这种人在身侧,只会害你”李铭沉说。
“好”,我点头如捣蒜,他此刻说什么我自是统统答应。
“还愣着做什么,去把人带过来”。
“呃呃,好好”,我点着头往偏殿跑。
碎文正守在门口,我说:“去把人叫出来吧”。
我自走进去坐了下来,若菊从屏风后跑了出来,不顾碎发挡在额前,匍匐在我脚边哭着问:“姐姐,妹妹可能活命。”
我看她失魂落魄,毫无往日的温婉气质,便拉了她起来,沉着气说:“你可知道谋害皇子,当谋逆论,连免死金牌都护不住的罪名”。
若菊一个站立不稳便要撅过去,碎文眼疾手快护住她的头猛掐人中。
若菊大换了几口气才算有所好转,却只发抖,不出声。
我也不好再吓她,只得平和了一下心境说:“皇上免了你的死罪”。
“真的吗?真的吗姐姐”若菊瞪大瞳孔不敢相信。
我看她衣衫凌乱,发髻散落,妆容仪态一概不剩便说:“你且去梳洗一下,皇上要见你,虽是免了你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还等皇上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