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所有的人形傀儡之后，试炼仍然没有结束。余鱼盘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检查了一下剩余的子弹，还剩了八发。身上还有一个破片手雷，一个燃烧弹和一个闪光弹。

他眉头一皱，也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待着他，自己的弹药好像不太够了。

他又将视线往自己视界的右下角转去，那里有一行宋体四号小字——系统启动中97%。

在吸收了问仙石中那所谓的仙病毒抗体之后，读条明显快了不少。但余鱼也不清楚这所谓的系统开机究竟是什么意思？开机完成后，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变化？是福是祸？他全然不知。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余鱼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压好枪朝前走去。不管怎样，眼前还是要先度过这问仙试炼再说。

这里是一片镜海，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大镜子。余鱼看着这毫无创意的布局，这样的场景他不止从一部电影中见过，都已经被玩烂了。

但当他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仍然会有一丝不适。

看着这么多的镜子把自己照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围在自己身边，也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好受的事情。

突然，那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嘴动了一下。余鱼一下子后背发凉，停下了脚步。刚才他自己并未动嘴巴，难不成是自己花了眼睛。

但若不是自己眼花，那就表明要么这里有别人存在，隐藏在这些幻影中，要么就是这些镜子有问题。

不过他并未思考多久就有了答案。因为所有镜子里的他突然一下子全都嘴唇动了起来。

“嘿，你这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还想着救齐仙儿？做梦呢吧！”镜子中的余鱼整齐划一道：

余鱼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没来由的愤怒道：“胡说，我能救仙儿，一定能。”

“哈哈，你怎么救？就凭你这凡人之躯，也妄想通过这修仙法阵？”镜子中的余鱼们从四面八方发出声音道：

“其实你心底也不想甘愿为齐仙儿冒险的吧！你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凡事优先只考虑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并不怎么亲近的陌生人冒这么大的险呢？放弃吧，不然你会死的。”

“不，你胡说。我是个军人，我不怕死。我能救她，能救，一定能——”镜子中余鱼们的话似乎触动了真余鱼深埋心底的一丝记忆，让他莫名有些歇斯底里。

“呵，军人？”镜子中的余鱼们讥讽道：“你不过是个逃兵罢了。你故意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记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不，我不是逃兵！”余鱼彻底慌乱了，看上去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似乎记起了那次，自己所在的小队遭受了无人机蜂群的攻击，而他没有选择支援自己的战友，而是开车逃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全被炸成碎碳。

最终连他自己也被炮弹炸成重伤，昏迷到了这个时代。

“我不是——”余鱼不住的呢喃道：

“哎，你们看他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傻站在那，身上还出这么多虚汗呐！”小脸修士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

“怎么看上去像是心魔入侵！”那大脸修士脸上有些惊疑不定。

“心魔入侵，宁可别逗了。那是进阶元婴境之时才会碰到的劫难，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小脸修士明显不信。

“说不定是真的，你们快看他身体周围！”肥脸修士连忙道：

大脸和小脸修士一扭头，只见余鱼身体表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雾，看上去邪异的紧。

在那红雾之中，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骷髅头正冲着余鱼“嘎嘎”大叫。

“不会吧！竟然是梦魇。难不成真是心魔入侵不成？”小脸修士难以置信道：

“我活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凡人度心劫的。这问仙试炼也太变态了吧？这真的是给凡人设计的吗？这谁能顶得过去？哪怕是修仙者，也度不了这心魔劫吧？”大脸修士喃喃道：

“师弟且别慌，这心劫不同于物理魔法攻击，主要看得还是心境和意志，和修为关系并不太大。这小子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肥脸修士宽慰道：

“你想桃子呢？”小脸修士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人这意志都是靠磨砺出来的！靠什么磨砺，都是靠的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靠生死之间的搏杀，这样才能磨砺出坚强的意志。可这小子不过区区一凡人，又从哪儿能磨练出能对抗心魔的心性来。”

“我想吃桃子了，仙桃最好，灵桃也成。”那肥脸修士没好气的讲道：

但他也没在这上面和他争辩，小脸修士说得确实不错，以余鱼这一凡人心性，确实难说他能够对抗这心魔。

余鱼只觉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像是外界有什么东西使劲牵着他的想法，让他绕不回来。

头痛欲裂，似乎要被撕成两半了。脑子里全是自己刻意淡忘的逃兵的事。想得越多，也就越有了自己救不了齐仙儿的想法。

“算了，自己不过是个逃兵罢了，在这个时代又不过是个凡人，哪里能通过的了这问仙试炼，拿到清灵符，救得了仙儿呢？”想至此，余鱼周身的气息都萎靡了下去，脸上透露出一股子的颓废来。

“不，我能救！”

“不，我救不了！”

两种想法就像黑白两个天使，快要把余鱼的脑子都要撕开了。

“不好，这小子像是快要撑不住了！”肥脸修士一声爆喝：

高楼之上，那草神老祖也是眉头一蹙，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天枢的系统开机也终于完成了，来到了100%的进度。余鱼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白光，将他的一切思绪都暂时给清空了。

“检测到宿主存在严重的精神分裂倾向，已向宿主注射抗精神病药物氯丙嗪。”许久都未有动静的萝莉电子音再度响起。

而余鱼那体外的梦魇骷髅还有红雾，在注射了氯丙嗪之后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余鱼慌忙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了。他狐疑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对修仙者的手段诡异有了更深的理解。

也就在红雾和骷髅消散之后，那些镜子突然全都炸了开，不光是那些镜子，整个试炼峰都剧烈的摇晃着。

看热闹的那些修仙者全都脸色一变，连忙使用御空术飞到空中，面露异色的看着这试炼峰的变化。

若是有人在山底便会看到，底下构筑了这问仙试炼的阵盘，此刻也都以起码两万赫兹的频率颤动着，以至于阵盘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一个三百平左右的方形露天建筑从地下破土而出，朝空中升去，细看之下竟然是一个决斗场。那方形决斗场一直离地数百丈之后才平稳下来。一切又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感谢书友黑色弯刀、小情绪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