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许佑宁惊叫了一声,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弹起来,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她要马上看到外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可是因为在床上躺得太久,再加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她双脚一落地就软了一下,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栽到地上。
穆司爵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许佑宁摔倒,冲过来已经来不及扶住她,只能在第一时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许佑宁,你”穆司爵正想训人,却不经意间对上许佑宁通红的双眼,话蓦地顿住了,硬生生转换成了询问,“怎么了?”
许佑宁抬起头,无助的抓着穆司爵的手:“穆司爵,我外婆出事了,我看见”她眼睛一热,眼泪比话先涌了出来。
“你睡了一天,怎么可能看见你外婆?”穆司爵蹙着眉说,“你做噩梦了。”
“不,不是噩梦”许佑宁觉得那就是现实,摇了摇头,“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外婆!”说完,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
穆司爵及时的拉住许佑宁:“我们不是在g市!”
“我们不在g市?”许佑宁看了看四周,才记起来她和穆司爵在一个海岛上,距离g市不止一千公里远。
所以,穆司爵说的是对的,她不可能看见她外婆。
刚才那似真似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许佑宁抓了抓头发,试图把凌乱思绪理清楚:“我们在岛上,今天早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怎么还在岛上?”
穆司爵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半途上船出了问题,你在丛林里吃了一种野果,你都忘了?”
许佑宁费力的回想了一番,吃了果子后小腹绞痛的感觉终于浮上脑海。
那之后,穆司爵把她背回了船上
再后来呢,穆司爵又把她带回了岛上?
许佑宁的记忆碎成了一节一节的片段,她一时间无法拼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发绞痛,茫茫然看着穆司爵:“那种野果有毒吗?毒性还可以引发噩梦?可是我以前吃过啊,什么事都没有。”
穆司爵避开许佑宁急切的目光,不大自然的说:“生理期不能吃。”
“”许佑宁一愣,囧了,脸瞬间有些发红,别扭的朝着穆司爵伸出手,“把手机给我,我要给我外婆打个电话。”刚才的噩梦太真实了,她无法安心。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你外婆已经休息了。”穆司爵好整以暇的问,“你确定要因为一个噩梦打电话回去打扰她?”
许佑宁:“”好吧,确实不能打,如果外婆没什么事的话,反而会让老人家担心她。
她若无其事的垂下头摸了摸肚子:“我睡了这么久?难怪这么饿!”
说完,穿上鞋子,径直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的服务员见了许佑宁,微微一笑:“许小姐,你醒了啊?”
“你们还在上班?”许佑宁瞪了瞪眼睛,“我还准备自己随便找点吃的。”
“穆先生让我们加班的。”服务员把菜单递给许佑宁,“估计就是怕你醒来会饿吧。你看看想吃什么,菜单上没有的也可以点,厨师都可以帮你做。”
许佑宁捧着菜单,有些发愣穆司爵为了她,特地让餐厅的工作人员加班?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玄幻故事呢?
最后,许佑宁要了一碗粥,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岛上的灯彻夜亮着,视线透过窗户,可以将岛上绝美的夜景收入眼帘。
可是,看着看着,她的思绪控制不住的回到那个纠缠了她一整天的梦境上。
她极少做梦,这么真实的梦更是前所未有,会像穆司爵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噩梦吗?
不等许佑宁琢磨出一个答案来,穆司爵出现在餐厅。
穆司爵在许佑宁的对面坐下,把手机还给她:“你可以给孙阿姨打电话。”
许佑宁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给孙阿姨打电话,就不会打扰到外婆休息了啊!
她立刻开了手机拨出孙阿姨的号码,听筒里却只是传来关机的通知声。
她心脏一沉,那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又萦绕回心头上。
“许小姐,你要的粥。”服务员把熬得鲜香四溢的粥端上来给许佑宁,“慢用。”
“谢谢。”许佑宁机械的搅拌着碗里的粥,脑海中掠过无数种孙阿姨关机的原因,脸色愈发沉重。
穆司爵有些懊恼为什么给她这种建议,看了看手表:“天亮我们就回g市,只有6个小时了。”
6个小时
许佑宁想了想,6个小时似乎也不是很长,她安心的点了点头,低头喝粥。
末了,两人一起回小木屋。
许佑宁草草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因为始终无法彻底安心。
她辗转了一会,穆司爵也从浴室出来了,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最终是穆司爵开口打破了沉默:“把灯关了,不要出声,我要睡觉。”
许佑宁“哦”了声,伸手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整个房间顿时被黑暗吞没,她能感觉到穆司爵在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
话说回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相安无事的躺在一张床上过。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许佑宁抓着被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被子盖好。”穆司爵冷冷的声音划破黑暗钻进许佑宁的耳膜。
许佑宁背脊一僵,愣了愣才“哦”了声,拉过被子盖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穆司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连她盖被子也要管?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睡在海边?
穆司爵眼看着许佑宁盖好被子,这才闭上眼睛入睡。
不一会,许佑宁就在寂静中听见他的呼吸声变得浅且均匀。
对穆司爵的了解告诉许佑宁,穆司爵已经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大胆的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头一偏,正好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看见穆司爵的脸。
看着看着,许佑宁突然丧心病狂的想揍穆司爵一拳。
不是他这张脸,她就不用尝到爱情真正的滋味,生活和计划更不至于被打乱成这样,
懊恼了一会儿,一个更丧心病狂的想法冒上许佑宁的脑海。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真的揍穆司爵。
但是,她敢抱一抱他。
想着,许佑宁已经悄无声息的挪到了穆司爵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像一条毛毛虫那样,钻进他怀里。
她的脸轻轻的靠着穆司爵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突然觉得安心,呼吸不自觉的跟他的心跳同步了。
你的呼吸主导我的心跳,这才是真正的亲密吧?
许佑宁闭上眼睛,像是怕惊扰了这份亲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久,穆司爵没有动静,她才敢伸出手,轻轻的抱住穆司爵。
一会就好了,她知道她和穆司爵无法长久,所以,一会就好了
事实证明,许佑宁高估了自己。
在她松开穆司爵之前,她睡着了,几乎是同一时间,穆司爵睁开了眼睛。
穆司爵一向浅眠,许佑宁偷偷摸摸的挪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也知道许佑宁的意图。
那一刻,就像魔怔了一样,他不但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有些期待,后来感觉到许佑宁的小心翼翼,他心脏的位置突然刺了一下。
许佑宁一向霍得出去,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小心谨慎?
穆司爵伸出手,像许佑宁在梦中梦见的那样,把她抱进怀里。
就一次,他告诉自己,就放肆这一次。
这一夜,穆司爵再没有入睡,许佑宁也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怀里。
六个小时就像穆司爵说的那样,转眼就过了,天很快亮起来。
许佑宁准时睁开眼睛,动了动,却感觉腰上有什么,仔细一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腰上是穆司爵的手,环着她,将她圈在他怀里,她居然也没有松开穆司爵,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胸口上,他承担着她一半的重量,两人看起来亲密无比。
理智告诉许佑宁应该马上离开,可是,她就像中了邪那样贪恋这种感觉,不自觉的伸出手,借着晨光描绘穆司爵的五官。
这种机会,她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所以,豁出去了,醒来被穆司爵鄙视她也认了!
最后,许佑宁闭上眼睛,在穆司爵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好了,梦该醒了。
然而,就在她想松开穆司爵的时候,穆司爵突然攥住她的手,蓦地睁开了眼睛。
清晨,穆司爵的眼睛竟然锋锐如鹰隼,仿佛要将许佑宁看透:“你在干什么?”
“其实你感觉到了吧?”许佑宁耸耸肩,“非礼你啊,怎么着?你又不能非礼我!”
穆司爵咬了咬牙,许佑宁趁机挣脱,整个人滚下床,一溜烟躲进了浴室。
穆司爵随后起床。
天真,就凭浴室那扇门想挡住他?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阿光打来了电话。
穆司爵接通,声音冷得掉冰渣:“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阿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七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