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亦寒看在眼里，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吸引到了刘莹的注意，刘莹看向他，一直平静的双眸掀起波澜，语气复杂道：“你，你笑什么？”

“我笑懦夫总是在用别人找借口。”顾亦寒清冷的目光看着刘莹，薄唇里的话冷的能够凝结成冰，“真的很愚蠢，不是么？”

他这句话是扭头看着宋意舒问的，虽然他的语气里是对刘远的行为的不屑一顾，但是宋意舒有一种错觉，只要她说个是，她就完了。

她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亦寒的那双黑眸里仿佛蕴含着很多她未曾触碰过的东西。

“你懂什么！”刘莹陡然尖锐出声，“我哥哥那么喜欢她，就算失去了双手，也不愿放弃宋意舒，可她呢？”她的手用力指向宋意舒，“她却说以后不要和我哥见面了，绝情地拉黑了哥哥的所有联系方式，哥哥他是一个那么阳光骄傲的人，他怎么忍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

“那又怎样？”顾亦寒的声音近乎无情，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宋意舒不见他，他可以去找他，他若真的爱他，就应该拼尽所有把她拴在身边，而不是懦弱的死去。”

宋意舒被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连一旁看守的预警都吓得不由多看她两眼。

“他不是你，顾总，您是谁啊，生下来就高人一等，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刘莹的眸子里满是疯狂，“就算是您父亲的女人又怎样，您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宋意舒没想到刘莹竟然知道她和顾亦寒之间的关系，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她和顾亦寒的关系除了上流圈层的几个大家族知道，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我哥他算什么啊，他只不过是你们有钱人逗乐的玩意罢了。”刘莹还是在说。

顾亦寒对此毫不意外，眉头微挑，“可这和宋意舒有什么关系？”

“是宋意舒让他自杀的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刘莹的喋喋不休，刘莹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人，你只是一个冷血动物。”

“谢谢。”顾亦寒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如果我是你哥，我要么抢回喜欢的女人，要么和她一起死。”

“再也不会有自我了结的想法。”顾亦寒说完，神色古怪地看了宋意舒一眼，看得宋意舒的心猛地一跳。

再也不会有？

为什么有个再字？

但她来不及思考，因为刘莹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顾亦寒，想起他们说的家族精神病史，宋意舒再也顾不得其他，喊道：“你，你你别激动，刘莹。”

“让他出去，他不走我走。”刘莹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过来，异常尖锐。

宋意舒有些为难，看了一旁云淡风轻的顾亦寒一眼，试探道：“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谈谈吗？”

她以为顾亦寒不会答应，没想到顾亦寒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只剩下宋意舒和刘莹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刘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但她却落寞地看着顾亦寒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凄怆。

“我终于能体会到我哥的心情，原来不被爱着的人是这么卑微，伤的会这么深。”刘莹喃喃道。

“你！”宋意舒睁大眼睛看着刘莹，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刘莹的手放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握紧，指节泛白，她笑了笑，“对，是你想的那样，顾氏集团的新任总裁，诗卡伊的幕后掌舵人，甚至是是传奇珠宝设计师艾力克，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不动心吧。”

宋意舒还是不敢信，“可是你刚才的行为......”

“一点都不像是喜欢他对吧？”刘莹阴郁地反问。

宋意舒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宋意舒，你知道我哥当时有多喜欢你吗？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他喜欢你，但他后来得到了什么呢，全是背叛。”她眼神空洞，声音飘忽，仿佛看到遥远的过去，“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以后就算是我再喜欢一个人，面上也不会露出一分。”

宋意舒没想到那件事也给她造成这么大的阴影，她说：“对不起。”

刘莹笑了，“呵，你没有对不起我了，虽然我那一刀不致命，但那是我的问题，我也算是报报仇了，我们扯平了。”

“不。”宋意舒看着她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你第一天应该认出我了，为什么等了好几天才对我动手？”

这一点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一点，而且刘莹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问：“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发病？”

“想知道？”刘莹直直地看着她。

“嗯。”

“也没什么？”刘莹垂下眼睛，声音淡淡地：“只是那天晚上我看到顾亦寒从你房间出来，男女之间也就那点事。”

宋意舒的脸羞红，“只是因为这样？”

“我又嫉妒又生气，每天都看你不顺眼，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发病了而已。”

她说的随性又淡然，仿佛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刘莹和刘远看上去眉眼还是相似的，淡然看人的时候，总是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错开眼神，最后问：“那刘远他自杀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刘莹摇头，“他什么也没留。”

什么也没留，那他怪她吗？

“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你和顾亦寒怎么睡到一起的？”刘莹来了兴趣，“你和他的关系可真复杂。”意味深长又带着讥讽。

宋意舒尴尬地笑笑，想解释，就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起她，耳边是他清冽的嗓音，“不复杂，是夫妻。”

然后顾亦寒在刘莹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抱着宋意舒出去。

“亦寒。”宋意舒微微抵着顾亦寒的胸口，“别这么对她。”

她知道顾亦寒一定听到了，知道刘莹喜欢他。

顾亦寒的脚步顿住，垂眸看她，锐利的视线压得人透不过气。

“不然呢？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