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你?”宋意舒讷讷地重复,双眼空洞又哀伤。
“对。”温雪勾起优雅的笑容,“他在你中途回去的那一刻,就找到了监控录像,看到是我偷偷潜入你家把你的稿子都拿走了,但是当众公布录像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选择什么也没说。”
“是你,是你这样做的?”宋意舒不可置信地问:“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比顾亦寒会帮温雪,她更震惊于温雪为什么要害她,因为她知道,在顾亦寒心里,她早就不是他喜欢的人了,温雪比她重要多了。
温雪看着她好像看白痴一样,“宋意舒,你在说笑吗?我们是情敌啊,你霸占着我深爱的男人,我们怎么不算仇敌啊。”
温雪眼里有嘲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蠢,她怎么配得上那么优秀的顾亦寒。
宋意舒彻底被她的话震住,原来仅仅是这样就要害别人吗?她苦笑,“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得到顾亦寒,你陷害别人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她说着,感受着自己小腹处微微的刺痛,“还有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做的这些事,他本可以好好活在我的肚子里。”
“好好活在你的肚子里?”温雪看着宋意舒的腹部,语气轻茫诡异,“就算没有我,你觉得你的孩子能活?”
“你什么意思?”宋意舒被她的语调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就算这次你的孩子没掉,亦寒也会把他打掉的,宋意舒,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骗我,亦寒他根本不知道我怀孕了。”宋意舒下意识的反驳,可声音却没有底气地变低,“他怎么会打掉孩子。”
“因为亦寒根本不想要你的孩子啊。”温雪笑笑,走近宋意舒,蹲下身子,靠近宋意舒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几天对你这么温柔。”
宋意舒打了个冷颤,浑身跟着颤抖,“我不信,我不信。”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温雪修长的手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边掏出一根录音笔,按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流淌。
“这个孩子不能留。”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句是温雪的声音。
“我会尽快给她安排手术。”
声音清冷凉薄,犹如冰锥穿心刺肺,宋意舒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自欺欺人道:“怎么可能,他明明不知道,他明明不知道我怀孕了。”
“知道你怀孕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温雪讥诮反问,看着宋意舒崩溃绝望的模样,达到了目的,毫不留情地离开。
徒留宋意舒一个人伤心地坐在病床上,口中呢喃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原来她拼死想要保住的孩子,就算没有这次意外,也会被他的亲生父亲扼杀。
知道顾亦寒把刘莹送进精神病院她没有这么痛。
知道顾亦寒刻意偏袒保护温雪她也没有这么痛。
可当她知道顾亦寒竟然想打掉他们的孩子,还在她面前装得一片情深,她的心痛的快要碎了。
为什么,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连他的亲生孩子都不要了。
她艰难地大口呼吸,希望借此能缓解心底的痛,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是她错了,宋意舒想,如果不是她曾经招惹顾亦寒,就不会引来顾承明的注意,那么就不会有今天。
宋意舒被接回了家里,顾亦寒说让莉娜来照顾她,她什么也没说,也不再跟顾亦寒说话。
“意意,我知道你孩子没了心里难受,但不要不说话。”顾亦寒坐在床前心痛地说。
可宋意舒闭着眼睛,连睫毛也不眨一下,顾亦寒就那样看着她良久,最后无奈离开。
“你就这样晾着他?”顾亦寒出去后,莉娜走进来问。
宋意舒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盯着莉娜,“你上次来给我检查身体是要准备给我做人流吧?”
莉娜脸色变了变,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宋意舒嘲弄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不理亦寒,他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怎么能怨恨他?”莉娜想了想苦口婆心道。
“我没有怨恨他。”宋意舒打断莉娜的话,她看向她,眼里是无尽的萧索绝望,“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他为了保护别人任由我被冤枉,眼睁睁看到我的孩子没了,还和你处心积虑要打掉我的孩子,我都不怪他,我只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无奈道:“只是他又何必呢,恨我恨得想让我死,又何必装得对我一往情深。”
说完,她疲倦地合上眼,“莉娜医生,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莉娜看着宋意舒,想解释不是这样的,但是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她是有私心的,如果这次宋意舒和顾亦寒闹掰了,那温雪不就有机会了吗?
这是宋意舒自己不想要顾亦寒的,更何况,她觉得温雪更适合顾亦寒。
“为了你的身体考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心情愉悦。”说完莉娜退出了房间。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顾亦寒,顾亦寒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倚在栏杆上抽烟。
“你又抽烟!”莉娜掩鼻皱眉,轻咳了一声。
顾亦寒把烟掐了,问:“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女人失去孩子都痛不欲生。”莉娜道。
“孩子对你们女人来说都那么重要吗?”顾亦寒看着卧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莉娜摊手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那要看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心爱的人的孩子,我也拼死都要生下来。”
“心爱的人?”顾亦寒眉头一跳,急声反问。
莉娜一听就知道坏了,顾亦寒肯定以为他是宋意舒心爱的人,“我只是说我啊,我可没说你老婆,她那么善良,捅她一刀的人她都想救,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孩子。”
顾亦寒刚刚平展的眉又皱了起来。
是啊,她对别人一直很善良,除了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