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寒的声音几乎嘶吼，震耳欲聋，宋意舒额头再一次开始抽痛，她苍白着脸色，默了好一会儿，才启唇：“我......”

她有口难言，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才有，却第一次令她如此的难堪。

她刚下定决心离开顾亦寒，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没有顾亦寒救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离了顾亦寒她真的什么也不是。

“说话啊。”顾亦寒阴霾地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宋意舒含着泪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无话可说。”

她看着顾亦寒愈发阴沉的脸色，“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和我离婚吧。”

“坐实你和李健业的丑闻？”顾亦寒气笑了，咬着牙吼道。

宋意舒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嗖嗖地冒着冷气。

顾亦寒被激怒，“默认了？是不是？”

他从未如此生气过，哪怕她肯解释一句，也好过她这样无动于衷。

“我解释你会信吗？”宋意舒黑黝黝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

顾亦寒承认他一开始语气是冲了点，但是他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宋意舒就算是再怎么欲求不满也不会去找王健业，就算是去找王健业，那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打伤他。

王健业告诉他，宋意舒被他碰了，他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可王健业要真得手了，又怎么那么气急败坏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

顾亦寒伸手撩起黏在她脸颊的碎发，神情神秘莫测。

“你！”

宋意舒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她。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检查一下。”顾亦寒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宋意舒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顾亦寒忽地冷哼一声，拉着她的胳膊往一边走。

宋意舒潜意识里还是担心他的伤，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两个人走的极近，他的西服还带着冷意的冰凉，宋意舒的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到，也不知道有没有心理作用的缘故，就冷地起了鸡皮疙瘩。

靠近沙发的时候，顾亦寒伸手一扯，宋意舒就跌坐在沙发上，他上身没用力，只用腿压制住她不让她起来。

“顾亦寒。”宋意舒惊呼，想问他要做什么，但还没问出口，就听顾亦寒神情特别冷地道：“乖乖听话，你想在李健业那里得到什么我会帮你。”

说完他的手伸向她。

宋意舒一瞬间闭上嘴巴没乱说话。

但还是伸手去挡他的手，顾亦寒抬眸不满地看着她，手被他随手挥开，“挡什么，我哪里没看过。”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听上去格外撩人。

宋意舒有些痛苦，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垂下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别。”

顾亦寒看着她一脸抗拒的模样，忽然冷嗤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检查而已。”

宋意舒一愣，“检查什么?”

顾亦辰冲她危险地笑了一下，拉开她的腿，极其具有侮辱性地看过去，“检查你和王业有没有做。”

短短几句话，使宋意舒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检查，和他说的会信任吗？

顾亦寒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惩罚她的擅自行动，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泫然落下的泪珠，他发现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更何况，顾亦寒发现，宋意舒的表情抗拒至极，可她的手始终不敢用力，一直应和着他。

尤其是他的右半身，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嘴上说着不在乎，身体上却很诚实。

顾亦寒垂眸看着低头小声哭着的女人。

她今天一定吓坏了吧，而他还这样对她。

他看着衣衫凌乱的宋意舒，突然抱起她往浴室走去，他不会是要给她洗澡吧。

即使他们结婚已经一年了，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所以宋意舒被顾亦寒清洗身体时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想把自己藏起来。

反观顾亦寒，和床上强势霸道的模样很是不同，他一脸认真与严肃，好似眼神所落之处不是宋意舒白嫩的肌肤，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宋意舒将头埋得更低，眼泪却落下，难堪至极。

从小生活的环境注定了顾亦寒的冷心冷情，但只有宋意舒是个例外，深藏在他的心底的最柔软的地方。

他会因她生气以致于失去理智，但也会因她一滴泪动容。

他会心疼她。

顾亦寒有些懊悔起来，他无措地收回手，他抱宋意舒回了卧室，“意意。”

他叫她的名字，伸手为她擦眼泪。

“别这样叫我。”宋意舒躲开他的手，任由泪如雨下。

意意只有以前的那个顾亦寒会叫，他会温柔的叫她的名字，温柔的对她笑。

而她把以前的那个顾亦寒弄丢了。

时过境迁，当再次听到他这样叫她，怅然若失。

宋意舒的心沉了下去，额头又开始痛。

顾亦寒看着她泛着痛苦的脸，眸色微沉，“为什么？”

宋意舒觉得自己真的好累，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上，她仰头靠在床头，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

顾亦寒起身坐在她旁边，侧目看她，黑眸深邃又清冷，“为什么不要我叫你意意。”

“不是曾经你让我这样称呼你的吗？”顾亦寒轻笑了一声问她。

声音竟然有几分怀念，宋意舒顺着他幽幽磁性的声音，思绪回到了五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年少的时光悠扬漫长，年少的爱情赤城热烈。

狭窄的小巷是顾亦寒每次送宋意舒回家的必经之路，通风口呼进来的风都是冒着热气的，熏得女孩小巧精致的脸都红了。

“不要叫我意舒。”

“也不要叫我意舒。”

她语气里是天真霸道，年少艰难的时光无法磨灭她闪耀如星子般的灵气，“那些都是其他人叫过的，我要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

“什么？”

顾亦寒看着女孩皎洁的双眸，不由勾起唇角，单手插袋，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

“意意，一心一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