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顾亦寒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擦去宋意舒脸上的泪,“你妈妈的事情真不是她,至于你说的孩子。”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直视她通红的眼睛,“意意,要是你喜欢,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宋意舒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再要一个?
再要一个就能掩盖她曾经失去一个孩子的事实吗?
顾亦寒没有察觉到宋意舒的不对劲,还在自顾自的说,“而且真正害死我们孩子的是刘莹,你都能放过她,为什么不能......”
“不能!”宋意舒猛地将顾亦寒推开,“我不会放过她,至于你说的,再生一个孩子,顾亦寒,我不会再生,永远不会。”
顾亦寒瞳孔微缩,哑声道:“为什么?”
将孩子的死说的那么轻巧,而且宋意舒记得,当初就算孩子没有掉,顾亦寒也是想将他打掉的,她嘲讽地看着顾亦寒,“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你认真的?”顾亦寒脸色倏地阴沉,眸光寒凉地看着宋意舒,“宋意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意舒被他的眼神吓住,打了一个冷颤,“你不配做父亲。”她重复,一个任由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逍遥法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配?
话音刚落,宋意舒的脖子就被人狠狠地掐住,男人的眸通红,满是阴霾,“我不配做父亲,那你告诉我,谁配?”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刚宋意舒和许喻安相处的场景,许喻安的关切,以及她的乖巧。
“是许喻安吗?”他质问着被他掐得说不出来话的女人,“是他吧?可是宋意舒,许喻安要是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知道你就是害的他妹妹躺在手术室里的罪魁祸首,他还会对你好吗?”
他会恨她,宋意舒知道,但她也不在乎,因为她对许喻安没什么。
可她不甘心,为什么温雪一生下来就有那么多人护她爱她,而她,爱她的她爱的都要离她而去,心口揪痛,眼睛蒙上雾色,化成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泪水滴到顾亦寒手上,他脸色大变,阴鸷又恐怖,“宋意舒,你竟如此在意他?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吗?”
宋意舒几乎要窒息了,可能她就会这样死去,她艰难地出声,“我也不是第一次骗你了。”
是的,不是第一次,第一次骗他说不爱他,第二次也骗他说不爱他。
顾亦寒只觉得气血上涌,“骗我,你说你还是在骗我?”他好不容易再一次相信她,她又一次说她在骗他。
女人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模样,他随手将女人甩开,无视她捂着胸口呛咳的模样,发动车子,飞速驶出医院。
车子明显已经超速,缓过劲来的宋意舒惊恐,“顾亦寒,你干什么?”
顾亦寒浑身充斥着冰冷的气息,未曾分给她一个眼神,一路开回了别墅。
然后打开车门,将宋意舒抗在肩上,宋意舒猛烈地拍打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顾亦寒只是俊脸紧绷,一路上楼,将宋意舒扔到了大床上。
宋意舒摔得两眼冒金星,腹部的痛也加重,她看着顾亦寒扯领带的模样,很快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她花容失色:“不要,顾亦寒,不要。”她恐惧地向后挪动身子,惊恐又无助,“不要这样对我。”
顾亦寒啪嗒一声解开皮带,危险地冲她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不配做父亲?再一次骗我?宋意舒,看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真正惹怒我的下场。”
他说完,压倒在宋意舒身上,没有任何预兆地惩罚她。
“啊!”
宋意舒第一次失态地叫了出来,她意识到顾亦寒是真的生气了,比五年前还要生气。
他可能会在床上弄死她。
“不,不要。”她脸上绞着痛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男人的力度丝毫不减,她却除了痛没有一丝快感。
顾亦寒只是用手捂住了她求饶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不亚于一场酷刑。
宋意舒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顾太太她自从小产后身体一直都没有调理好,还长期服用避孕药,这次又遭受如此重创,恐怕以后都很难怀孕了。”
她听到一道苍老的男声,不能怀孕了,说的是她吗?
她睁眼,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带上门离开,只有顾亦寒站在她一米之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你一直在吃避孕药。”顾亦寒仰头,宋意舒明显看到他眼角有珠光滚动,他飞速用手揩去,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还一直期待着你能再次怀上孩子。”
宋意舒心口微滞,“顾亦寒......”
“别叫我!”顾亦寒低吼。
宋意舒脖子一缩,不敢再言。
顾亦寒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宋意舒,我一直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为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是骗我的?”
“我......”冷静下来,宋意舒看着他消沉的模样,愧疚。
顾亦寒却抬手制止她,“不用说了,宋意舒。”
他不带情绪地看着她,“我本来想让你付出代价,想报复你,可真没意思啊。”
他又是自嘲一笑,“医生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吧,我跟你说声对不起,然后宋意舒,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不是一直不愿意离婚吗?
“顾亦寒,你到底想干什么?”宋意舒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没意思,真的。”顾亦寒僵硬地笑了一下,“宋意舒,这次我放你自由,但你以后若再来招惹我,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你。”
他说完不等宋意舒说话,转身,留下一句,“离婚协议书我会让陈卓送来。”后大步离开。
宋意舒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起身,下身却撕扯着疼,她又跌坐了回去。
她在疼痛中清醒地意识到她和顾亦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