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寒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撩起她脸颊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动作堪称温柔。

“是，我生气了。”连说自己生气的声音都是温柔的。

“我生气你的眼中只有他。”顾亦寒补充道。

“我......”宋意舒知道是这个原因，眸子里划过纠结，她本应该是不信顾亦寒的，可是明确知道他生气，还是下意识地想解释。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我更气我自己，让你忘了我。”眉头拧起，眸中的情绪看得宋意舒心口一酸。

她是爱他的吧。

之前霍眀谌说他们之间是情侣，可面对他，她始终没有心动的感觉，她以为她是连什么是喜欢都忘了。

可是她看到顾亦寒才知道，原来喜欢是这样。

看到他的时候，一颗心就像是刚刚烤好的面包，蓬松柔软又温暖。

遇到他不开心，她会跟着不开心。

“他救了我。”宋意舒垂眸，解释。

她会向他解释，是不是说明......

顾亦寒眸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我知道，可能不能答应我，在你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要再想着他，我会把他救出来，你只需要安心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好么？”

从顾亦寒在余商面前的态度就知道顾亦寒平时一定是一个冰冷的人，却对她这么温柔。

“好。”宋意舒答应了他。

她看着他，乌黑的眼睛中纯洁稚嫩，声音也小小的，像一只易受惊的猫，也像一只易碎的花瓶。

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奔走四顾，满目的人与物都让她慌张恐惧，不知道下一刻面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属于她的故事哪一个是真的。

在这种脆弱又敏感的时候，她格外容易依赖上一个人。

“顾亦寒。”宋意舒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堪称纠结为难至极。

“怎么了？”顾亦寒耐心地问她。

像是受到鼓舞，宋意舒鼓足勇气，“你为什么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她虽不记得，可她总觉得她和顾亦寒之前相处的并不算融洽，而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顾亦寒愣住，他忽地轻笑了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除了我还能有谁？”

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她，“我是你的丈夫，宋意舒。”

虽然这个孩子来自一场意外，可是日期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

宋意舒有些过于紧张了。

顾亦寒又笑问，“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

紧张瞬间化作羞恼，“顾亦寒，闭嘴！”

那日的画面她不想再回想第二遍。

“好。”顾亦寒从善如流地点头，低低地笑声自他的胸腔里传出。

......

吃过了午饭，顾亦寒和余商打好招呼，带着宋意舒走了。

他又带她回了公司。

宋意舒这次没有睡觉，而是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工作。

他看上去高贵冷傲不可一世地模样，可是他的工作看上去是真忙，小山堆似的文件堆在他的办公桌上。

宋意舒从他们的谈话中才知道，原来顾氏最近也遇到了麻烦，所以他才会这么忙。

而他这么忙，还要时不时地抬眸看她几眼，看向她时淡漠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连笑容都泛着暖意。

宋意舒的心也跟着温柔了几分。

就算不会恢复记忆又如何呢？一瞬间她竟然有了这种想法。

因为那些失去的记忆，她隐隐猜到一定是不好的，不然她为什么选择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