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困顿得很,觉得人生一切都很无聊,被迫撑着活着。
一旦睡着了,大脑的一部分开始休息了,另外一部分就跳出来作妖,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梦。
父母和其他长辈的偏爱……
奶奶和自己爸爸给任音造的谣……
任师傅想要一个听话的人,自然对反骨任音的失望。
大姐让她理解父母,哭着说她花了几十块钱买健身器材是浪费爸妈的钱……
任音所有的钱,任师傅和王小红都认为是他们的。
她从一个安安静静乖乖悄悄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歇斯底里疯狂了……
她没有房子。
不如意的工作……
村里人说她大学生工资那么少那么少,早知道该让任音别读书……
逼着相亲的糟糕经历,有钱的相亲对象,完全不符合的三观……
反观对自己的不满意,对世界的厌弃无聊……
任音压抑着心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隐秘伤疤全部在梦境里被大张旗鼓鲜血淋漓翻了出来。
“梦里到处都是悬浮的垃圾。”
“一觉醒来,精神没办法很快装不进身体,漂浮着的精神,似乎觉得世界都与我无关。”
那些潜意识里爆发出来的梦境犹如无数根或短或长的链子,等人一睡着就把精神拖出去行刑。
链子像一根根脐带,供体是精神,受体是梦境。
梦境犹如吸血的胎儿诱导着一遍又一遍让精神演绎着它们,从而获取营养越来越肥硕。
失去了梦境的精神,犹如没有了记忆在世间游荡的亡魂。
人总要学会自我治愈。
任音开始拿着刀一点一点把那些不正常的链子砍断,让有些本该遗忘的东西彻底漂流。
没有办法砍断的,任音用这个盒子把它装起来,努力不让它继续长大。
重复过多次的梦境让人印象深刻无比,就像活生生镶嵌在皮肉里的钢铁,痛苦更甚。
“我得找出它们的破绽,让它们变得合理,变得可以接受。”
过去无法否定。
因为否定过去的人,也否定了自己。
对于偏爱,他们虽然有偏爱,但不曾虐待。
这些他们仅限于她的阿爸妈妈。
对于造谣,奶奶是和任师傅一样姑且认为是神志不清。
任师傅古板想要一个傀儡娃娃,但他不会如愿以偿的,她会在今后更加彻底地粉碎他的妄想。
老姐忽视了她的痛苦,因大姐心中父母摆在了第一位,也理所当然要求她付出。
“当时我在外面,吃穿用度,只要活着几乎啥都要花钱。她想掏空我的口袋让我孝敬辛苦的父母。”
全然不管任音没有了钱,任音又不想找他们借钱,她不会管任音如何生活下去。
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儿,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
任音的钱就是任师傅的,任音以后还会更有支配权。
任音是慢慢变疯魔的。
很多人都没有房子,任师傅可能还会有一套继承。
工作不如意也正常,实在不能适应就找机会换一个。
村里人过度神化了读书后又过度愚化读书,认知不完善。
人家恋爱几次还是失败了,任音表示她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这叫及时止损。
对自己不满意,那就改变自己。
觉得世界太无聊,那就活久一点努力去寻找有趣的东西,培养一个可以坚持终生的爱好。
没有过去的自己,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每一段都不能绝对割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