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安是真的把这二人都带了回去。既然要他用,又怎么有不用的道理?他看着那一男一女,以前只觉得这世间的景只分山水,如今看来,这俗世的景还分风月。
风月事,自然风月了。
萧纪安把他们叫到跟前,桌上还放着一盏白茶,也不知道是鞠瑗送来的,还是薛仁杲送来的,他往自己的杯子里斟了浅浅的一杯,摇了摇,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柳千雪。”
“无名。”
那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先应了下来,尔后才是站在他身旁的小馆。
“无名,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都把衣服脱了,你们做着,我看着。”萧纪安越过了他们,躺回了里屋,把他们也带到了面前,让他们相对而立:“既然少统领把你们送了过来,在这里,就按我的意思来吧。”
“是。”最先应下来的,还是柳千雪,女子肤若凝脂,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褪下来的衣物,还带着一股好闻的花香,萧纪安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如春潮般的美画,忽然间,他倒是真的想承了薛仁杲的情,只是他等了许久,眼前的无名到还是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那人总算开口说了一句话。
无名颔首,跪了下来:“还是先生来吧,。”
萧纪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看着对面的少年一脸沉闷的模样,倒是又认真的看了看他,这幅模样虽说长得秀气,但却不像是寻常的小馆,白日里没细看,现在看来,他的手指间,原本是有茧的,只是被他剪去了。
“你净身了么?”
“未曾受刑。”
“会画画么?”
“会。”
“那你便看着,把这些画下来。”萧纪安从桌上拿了砚台和纸,摆在无名的面前,把柳千雪搂到了自己的身侧,点了点她的唇,说道:“只能用这里。”
无名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做声。柳千雪就这样仰着头,含化了萧纪安的默许,她的手勾着萧纪安的肩,顺着萧纪安的手背,勾住了他的衣襟,轻声低喃着:“先生,我听不懂。”
萧纪安笑了笑,看着她一路往下探着。
这勾人的劲太大了,她怎么会不懂。
眼前的柳千雪闭着眼,这带着温度的唇,呼吸间都能透得若隐若现的香味,萧纪安一时间只觉得,这香像是能摄魂,游走在他的心间,再撬动他波澜不惊的心,他掐住了柳千雪的脸,迫使她和他对视。
明明是不带情感的初遇,却能变出似曾相识的缠绵。
萧纪安扶去她额间的细密的汗水,透着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一时间看不到那栖身在这旖旎风光之后的情愫,他用余光扫过桌案,伏案在上的无名,只低着头作画,浑然不看眼前的光景。
柳千雪透过他的手里,却着实尝到了被捏疼的冰冷。但她没有犹豫,凑了过去,在那双手上覆上了自己的温度。
她的吻是热的,能勾起红潮。
又不知过了多时,萧纪安才拾起了这一地的春色,他合上里衣,抽走了无名手中的画,细细的看了眼,方才没有看他们的人,这一笔一画间,却勾出了满满的欲,只是画中的自己每一笔都十分硬朗,倒添了几笔风骨,萧纪安笑了笑,道:“这画,倒让我想起了城门外贴着的告示。你说那些画,一般是捕快自己画的?还是衙门里的画师画的?”
“我不知道。”无名执笔的手,顿了顿,一时间看不见表情,问道:“先生,这画要留着么?”
萧纪安扯了扯衣襟,只觉得这热潮还没退尽:“不用,送你了。”
“罢了,你去帮我打一桶水,叫刘弘基过来守着。”萧纪安没再打趣他,只下了逐客令:“夜深露重,你和柳千雪回去吧。”
“谢过先生。”无名颔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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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的真是不一般,无名替萧纪安打来了水,他便一直泡到了现在。
他在木桶里掐着指,从“一”一直数到了“二十”,门外的人才姗姗来迟,刘弘基看到那他那睡意朦胧的样子,倒是朗声笑了起来:“怎么样,薛仁杲送的人,用起来还顺手不?”
“那里来的顺不顺,只是借着个人情,让他早点咬钩罢了”萧纪安的身子往水桶里沉了沉:“有这两个人在,以后我们说话,我便只能泡在这水里了。”
“食色性也,这个钩放的好,不说那女的,那小馆用的可满意?”刘弘基看了看他,继续打趣。
“没用,我可没这嗜好。”萧纪安回看了他一眼,复又说道:“本来是想没自己去试,那小馆倒是另类,说自己不举。”
“不举,我看他是在骗你吧,方才我进来的时候,门外好像还站着一个姑娘。”刘弘基摇了摇头,沉了沉声:“不过,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和那姑娘不太合,把人赶走了。”
“是么?”萧纪安转过身,头靠在木桶上,算了算:“那人手上有茧,走路没声,可能以前是个捕快,或是衙门里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又或是薛仁杲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弄到了这里。”
“兴许是人家,自己喜欢这条路。”刘弘基没他想那么多,笑了笑:“你可别瞧不起他们,行行出状元。”
萧纪安闻言莞尔,说:“这一下,日后调离那些西秦的死尸的时间又紧了些,白日里你多备些酒在房间里,也好应付。”
刘弘基应下来:“好,你来时也多注意,若是这两人让薛仁杲起了疑心,恐有其他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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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杲确实把两人都招了回去,沉了脸挨个问了过去,他点了点柳千雪,又点了点无名:“他用的是你,还是你了?”
无名想了想,实话实说:“都用了。”
薛仁杲听后,一口茶水都呛了出来,脸上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他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真他妈恶心,这家伙果然好这一口,难怪之前黄金白银滴水不进,原来是没送对东西,我倒要看看他以后在我面前怎么横。”
无名点了点头,一时间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柳千雪扶额,她以前只觉得无名有些呆滞,却不晓得他如此呆滞,这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只能补了一句:“那位先生本是想让无名同我一起风月,但是无名说他.....他不举,所以这次,只让我行了些风月事,怕,怕是不喜欢,又,我们退了之后,他又招了刘弘基。”
“又招了刘弘基?”薛仁杲眼皮都抽了抽,一时间没消化下去,最后咽下一口茶,指了指无名:“那你是怎么回事,他用了你什么?”
无名面无表情:“画,野画。”
“什么?”
“画,野画。”无名从怀里抽出一卷画纸,递给了薛仁杲,这副画便是方才萧纪安让他边看边描下来的活春色。
薛仁杲接过画纸,入眼便是一阵眩晕,这劲太足,比那些集市上卖的话本还香艳,他耳根一阵红潮,泛到了脖颈,当即丢了回去,绕着桌子转圈,喃喃自语道:“我那时候大概是瞎了眼,才会忌惮这种破兔子。”
无名接过画卷,利索的塞回了衣服里。
薛仁杲则是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定了定神,问这两人:“他有没有问你们什么?”
柳千雪摇了摇头,无名沉默了一会,道:“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来历,问我是不是衙役。”
“他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就不是萧纪安了。”薛仁杲一脸了然的看了看他,沉了沉声:“别慌,你以前的卷宗我都给消掉了。这几日,你们都给我盯紧了他,这人要用起来还要废不少功夫。除了这些,每日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给我报上来,听明白了么。”
“是!”二人叩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