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入瓮(1 / 1)四十一野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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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长孙,西秦内史令,掌户部和吏部机要,长年协助薛举处理政务,他的名字在最前面几页,在这份册子上,除了宗罗睺没在名字上面,部将梁胡朗、薛仁越的妹夫钟俱仇都在这册子上,萧纪安从头到尾看完了这本册子,尔后抬眼看了看刘弘基:“这次换这副身子,怕是一来一回,会有些麻烦。”

“你确实时间太紧。”刘弘基也看了看他,问:“你若是要一日内说服他们,还要带他们去秦王那里的话,怕是中间赶不回来让我看着这副身子。”

萧纪安想了想,心中有了打算:“无妨,大不了扛着自己的身子去浅水源了。”

“你还有别的选择,为什么不试试看?”刘弘基拿下巴点了点外面的树,示意萧纪安往外看。

萧纪安头也不抬,打断了他:“不必了,多一人只会多一事。”

树影摇动,天朗气清,万里无云也无风,萧纪安拜别刘弘基出了屋门,便听到不远处落叶随着他的步子飘落的声音,他微微蹙眉,没再回头,径直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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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纪安最先去的地方,不是翟长孙的府,而是梁胡朗的帐子,他方要进门,就看到梁胡朗快步出了营,看到他的时候,还一脸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番:“哟,小道士,你那日算出了什么?你胆子倒是大,这几日还敢在这里走动。”

萧纪安颔首,只觉得他话中有话:“梁将军何出此言?”

“我看你比看那翟长孙顺眼点,就给你点忠告,这几日别去少统领那边,小心触了他霉头。”梁胡朗讨厌的是那些胡搅蛮缠的文臣,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道士不反感,便给他解释了一番:“给统领看病的医官,少说也有几十人,今天少统领不知道抽什么疯,给都杀了。那傻子翟长孙听到了,就去统领那里陈情,老东西就是老东西,冥顽不灵,统领那一击敲打的他还不够,今天又跪在那里,没完没了从苛政说到了赋税、又扯到了民心。这下好了,被薛仁杲杖罚了几十,丢到牢里关了起来。”

萧纪安先谢过了他,尔后缓缓的道,递过一本册子:“那我也要劝梁将军一回,今日不易出门。我那日进去,算得不是命,而是这本册子上的人。”

这册子厚厚一本,颇有些分量。

“你哪里弄来的这本东西。”梁胡朗接过本子,却了然的笑了笑,看也没看一眼,又丢了回去:“我行的正做的端,薛小少爷就算给我记着这一笔,不过是吃点花酒的事,你算出来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倒是那傻子翟长孙,平日里那张嘴不是克我们的军饷,就是扣我们的粮草,这回总算给弄到牢里去了,老子正要去看一看这老东西,看他以后还怎么横的起来?”

武将性子比文臣直,萧纪安见他没有要和自己周旋的意思,只能掐了掐时间,笑了笑,与他直接了当的说了口令:“不如,我替将军去看一看他,顺便告诉他,这天下最后归西秦,还是归大唐?”

「系统提示:接收启动词,天下,魂穿时限24h」

这一仗,老狼王一日不死,萧纪安就一日不能停,反复周旋在这魂穿之中。系统的体验一如既往的糟糕,灵魂抽离的那一瞬间,萧纪安只觉得身子比以往更重了一些,换到梁胡朗的体内,肥硕的肌肉像是把人撑开了一样。

萧纪安用新的身子挥了挥弯刀,虽说魂穿不舒服,但力道还是足的很,这把刀简直轻如鸿毛。

而被换到萧纪安身体里的梁胡朗,眼中却由诧异,转为恐惧,复又转为愤怒,他持着腰间系着的长剑,指着萧纪安,脸色惨白:“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道士!你,你是大唐派来的人!”

见惯了这种反应,萧纪安笑了笑,一时只觉得梁胡朗手上的剑,过于累赘了:“梁将军还是少废些口舌吧,我这副身子,可不喜欢吵闹。”

梁胡朗心头一紧,他不知萧纪安的魂穿有时限,只觉得被这般“巫术”打入了谷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了这副身子里面,一时悲从心起,他是西秦的将士,他不能死在这邪祟之下,要是有一日真的要变成英魂,他也只想死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

梁胡朗冷眼望住萧纪安,后退一步,把剑锋对准了困住自己的身体:“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愿!我梁胡朗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顶着我的身子去指挥我的将士,你这副身子,我要替你毁了他!”

不好!

西秦的将士没想到性子这般愚蠢,又遇到一个拿忠义当饭吃的饭桶,萧纪安心底瞬间沉了沉,只道这傻逼狗急跳墙,不来正面迎击,反而要毁了自己原来的身子。他目光一冷,挥动手中的弯刀,卯准了梁胡朗拿着刀的手,这回的负伤在所难免。

别的不说,留下一条命就好。

叮!

萧纪安再抬眼,只见到梁胡朗手中的剑,被破风而来的一羽箭打落了,那是从不远处的树梢上飞下的箭,箭看似杂乱无章的飞着,却精准的擦过了梁胡朗持剑的手,恰到好处的阻止了这场血光之灾。

那是无名,捕役出生的手速快,身手也敏捷,一下跳到了萧纪安的面前。

萧纪安松了一口气,方要开口叫住他,却见无名对他一颔首:“将军得罪了。”

萧纪安:“......”

无名来去匆匆,扛住萧纪安原本的身子,脚下生风,又跳到树梢,飞远了。萧纪安没时间再纠结自己的身子,他迅速在军营里召齐了梁胡朗手下的兵,踏着西秦的铁骑,朝军营牢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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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中,翟长孙束发零落,他年纪不大,却透着一副垂垂老矣的病态,他拾起地上的水碗,喝了一口,又愤然的把碗摔了出去,若是寻常壮年的力道,这只碗早该碎成了瓦砾,但是力弱如翟长孙,想出口闷气,却连一只碗都摔不碎。

门外守着的小将士看了看他,朝他半是玩笑的,半是认真的调侃了一番:“内史令别费力气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心别摔着自己。”

翟长孙闻言,果真坐了下来,文臣口吐成章的酸习惯,他也一个不拉下,口中喃喃自语着:“九仪不忒,三揖将终,西秦迟早要废在这薛仁杲的手上,什么举才不顾德,一句谏言就把老夫关到这里,他分明是公报私仇!”

门外的小将士看了看他,倒颇有见地的劝了劝:“内史令别嚎了,这几日少统领正气头上,你也是活该。等过了几日,自然会请你出去的。”

翟长孙心口还憋着一口气,他背过身去,言辞铿锵有力:“君子弃瑕以拔才,他当我是这瑕,弃的得当!他日,就算是再请我!我也不出这牢门!”

“他不来请你,我来请呢?”牢门被打开,接下这话的人,稳着步子踏了进来,此话一出,周围的小将士都退了下去,守在了外面。

来的那人声音雄厚,每一步都走的厚重,身披铁甲,活活一副西秦铁骑的飒爽英姿。

翟长孙转过身来,揉了揉眼睛,只当是活见了鬼,定了定神,才认出外面来的梁胡朗,把水碗藏到来身后,颤声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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