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花容摇晃着躺在榻上的风轻。小姐从午时开始睡,现在都快到申时了,侯府里的宾客都来了大半,小姐怎么还不起来呢。
“小姐,大皇子来了,现在就在前院呢。”每次只要一听大皇子的名字,小姐的精神马上就振奋起来,花容屡试不爽。
风轻渐渐有了意识,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袭入眼底,风轻感觉到有人在晃她,往旁边看去,她看到了坐在一旁推着她的花容。
“小姐,大皇子来了啊,他来赴你的生辰宴了。”花容又说着。
大皇子?生辰宴?风轻看着清楚在她眼里出现的花容,只觉是在梦里。
花容已经被慕容恒杀了,死得惨烈,在梦里,却还是这活泼的模样。还有花妍,花妍呢?风轻身子向前顷,唤道:“花妍——”
“花妍在给小姐选待会要穿的衣服呢。”花容看着榻上的小姐,心里疑惑,以前小姐只要一听大皇子的名字,恨不得飞奔过去,怎么刚才醒来,却要找花妍?
这梦太过真实,闭上眼,再次睁开,风轻躺在榻上,望着熟悉无比的屋顶,看着屋内的摆设,脑袋放空。
回想刚才花容说的话,大皇子,生辰宴,风轻想起来了,这一天,是她的十六岁生辰宴,父亲给全京城的权贵,乃至皇家都下了帖子,邀来赴宴。
把手放在眼前,风轻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肉体,不是游魂,她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这梦真的好真实。
这是梦吗?风轻捏了捏身旁坐着的花容的脸颊。
“小姐——疼。”花容抱怨道:“你快起来吧,要不然待会侯爷又该说奴婢了。”
每次风轻犯了错误,爹爹总舍不得骂她,打她,把她犯的错都归咎到花妍,花容两个丫鬟身上,爹爹对她,是最好的。
风轻又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臂,一阵刺痛,风轻惊觉,这难道不是梦?她难道重生了!上天莫不是听到了她临死前的祈求,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风轻收住思绪,眼里放出光芒,不管现在是怎么回事,是梦还是重生,是幻境还是现实,既然,她能够回到这一刻,回到从前,她就一定要改写命运!让慕容恒血债血偿!
很好,一切,都尚未开始,慕容恒,这一世,我定不会让你如愿,这皇位,你休要得到!风家,也休得你践踏!
“小姐——”这怨毒的目光让花容的心颤了一下,担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回神,风轻扶着床榻下来,脑袋还有些沉重,“没事。”
花容扶着风轻在梳妆案前坐下。
铜镜里的她,明眸皓齿,楚楚可人,不施粉黛而容色也如朝霞映雪,正是女子最好的碧玉年华,一笑一颦尽是可爱动人,许久未见这样的她了,风轻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了,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花妍选好了衣服,走到风轻跟前,道:“小姐,这件桃色的怎么样?”
点点桃花映在衣摆上,若是穿上,更显小女儿的娇俏。
“就这件了。”前世选这件,是因为慕容恒喜欢女子穿粉衣。现在,风轻只觉得是这衣服上的桃花好看。
给小姐梳着发髻,花妍觉得小姐突然变得沉静了,听见大皇子来了,小姐不应该催促她快点梳好吗?难道是还没睡醒吗?
花妍放下木梳,道:“小姐,好了。”
风轻跨出房门,屋外楼台水榭,假山环绕,五步一亭,十步一阁,风吹落花枝飘在湖面上,泛起涟漪。
映入眼底的每一处,每一寸都是记忆里的模样,感受阳光洒下来的温度,风轻才真的感觉到,这是生命。这是实实在在的世界。
不速之客来了,风雪从院外走了进来,牵着她的弟弟风动。
风雪看着不知为何闭眼的风轻,说道:“大姐,母亲要我去前院帮忙,动儿调皮,可以先让大姐帮忙照看一下吗?”
风雪,二房夫人的长女,生的最是一副可怜模样,那媚心的娇啼,让女子听了也要心软三分。
风动,二房夫人的幼子,才九岁。
前世,风雪也是这个时候来托她照顾风动,她没有顾虑地答应了。
前院人多,她牵着的风动不知怎么回事就落了水,等把人救上来的时候,风雪就哭着说是她把风动推下去的,风动也说是她推他下水的。
小孩子的话,最能让人信服了,从此,她在京城的权贵嘴里,成了残害幼弟的狠毒嫡女,名声一落千丈!可笑的是,她当时毫不在意,一心只在慕容恒身上,哪管别人说什么。
现在想想,风动身边也是有丫鬟婆子的,哪需要她照看,落水,就是风雪和风动串通好的,当时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淹死!
风雪,风轻清楚的记得,前世,就是风雪暗中勾结楚家,背叛风家,才能让慕容恒那么快的抓住风家的“把柄”,让风家灭门。
一个麻雀,想着做凤凰,就算慕容恒封你为妃又怎样,你姓“风”,楚静姝容不了你,慕容恒也容不了你!
风雪看着风轻睁眼,直直地盯着她,心上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道,难道大姐察觉出什么了吗?
“动儿能让大姐先照看一下吗?”风雪这次声音更柔更媚。
风轻看着风雪,莞尔一笑:“好。”
风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就麻烦大姐了。”
风雪把风动放在院子里,匆匆走了。
花妍看着风动,道:“小姐,小少爷身边的婆子呢?”
前世风轻都没有花妍看得透彻,多少次花妍这样的提问,她都没有在意,果真,她是个笨女孩。
风轻低头看着风动,笑道:“可能有别的事要忙吧,二妹妹让我看着,我就看着,在我这,动儿不会有一毫闪失。”
风动看着大姐的眼神,明明是笑眼,他却感受到了凉意。
花容站在风轻身旁,催促道:“小姐,快走吧,前院的人可都要等急了。”
“嗯。”风轻踏着熟悉的道路,走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