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小巷在临城郊区,距离市区足足有几十公里。
时砚赶到的时候,时三也恰好带着一帮猎杀联盟的人匆忙赶到。
四下无人,月色寂凉,小巷内哀嚎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令人不由得心肝发颤。
小巷狭窄,容不得轿车通行。
时砚本能地眉头一皱,粗暴地将车门甩上,恨不得自己踩上风火轮,匆匆忙忙地朝小巷内跑去。
“砚爷,”关心则乱,时三还残留些许的理智,认真辨别了传播开的凄惨声音,扯着嗓子对着时砚道,“这个声音,好像是阎的?”
时砚的脚步倏地放缓下来。
他揉了揉耳朵,轻眯着眼,仔细听了片刻。
须臾后,时砚已经能够肯定,这个凄惨的叫声,的确来自他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第一杀手阎。
在确认这个事实之后,时砚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石化了许久,错愕地愣在原地。
在得知阎暗杀的任务目标是易安之后,他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或者那样的侥幸想法。
或许,易安能够反杀阎呢。
但是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想法,在萌生的初期,就被他恶狠狠地掐断了。
怎么可能?
阎是谁啊?
第一杀手,冷血无情,从未失手,听闻过阎大名的人,都送他一句:阎不是阎王,阎只是阎王的搬运工。
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唯一一个杀手徒弟。
易安又是谁?
平平无奇的高中女学生?
唯一已知的其他身份就是陶醉大师口中的调香高手。
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
这样的两个人对上,怎么都不应该是易安反杀阎啊。
然而此刻,那个时砚侥幸萌生出的念头,却在这一瞬间,逐渐描绘出一道道清晰又真实的痕迹。
时砚眼底划过一丝荒唐,他对着浩浩荡荡追上来的时三比了一个手势。
“你们别过去了,”时砚敛了眉眼,继续说,“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话音落下,时三愣了片刻。
转瞬就反应过来。
现在的情形,很明显就是阎暗杀易安小姐不成,反而被易安小姐反杀。
砚爷心情放松,也的确不需要他们这些人再上去凑热闹了。
阎似乎被折腾惨了,凄惨的声音微弱下来。
时砚又走近了几步,男孩稚嫩的哀嚎声又重新蹿进他的耳朵。
“小美人,啊啊啊,不是,姐,姐,女王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打的是麻醉枪,你放心,咳咳咳,那个男人真的没事。”
“啊啊啊啊,姐,姐,你冷静一点,你要是实在想发泄,你打我脸,你打我脸行不行,我凑上来给你打。”
“这儿真不行啊,姐,姐,你听我说,这儿如果出事了,我就变太监了。”
“姐,姐,求你了,饶了我吧,那八千万,我翻倍给你成不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听到太监二字的时候,时砚不由得舔了舔唇角,轻笑出声。
那道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声音被风带走,转瞬就消失不见,没有引起小巷内两个人的丝毫注意。